她「撲」的一聲吹熄燈燭,開門走了出去。
彩霞趴在門邊靜靜聽著外間的動靜,聽到外間傳來「小王子」強調怪異的大晏話,不知在與何人說話,擺明是為她將院裡的下人吸引開。
她推開耳房門,靜靜溜出去,覷空從一扇窗戶翻出,一躍而起出了牆頭。
待回到客棧時,已是四更時分。
門外沒有掛鎖,說明房裡已進了人。
她抬手有節奏的敲下一串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
房門倏地拉開,黑漆漆的屋內,阿蠻一把將她拉進房間,著急道:「你可回來了,去了何處?」
他不敢點燈燭,只吹燃火摺子,用手遮著光,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面色一變:「你受了傷?」
她搖搖頭,低聲道:「無大礙,已包紮過。」
她轉頭往客房裡間看看,曾被他們擄來的兩個異邦人因連續被餵了蒙汗藥,此時還一動不動的睡在地上。
她往隔壁努努下巴:「公子可睡了?」
阿蠻嘆氣道:「怎麼能睡?我們遍尋你不著,將將才回來,都在等你。」
他與她是夫妻,心中到底不放心,硬是查看了她的傷處,聞到傷處塗抹的竟是上好的金瘡藥,心裡吃了一驚,低聲道:「你在何處上的藥?遇見了何人?」
彩霞搖搖頭,再不說話,拉著他手出了房門,輕輕敲開了隔壁房門。
……
客房裡沒有點燈,充斥著微微的鐵鏽味。
這樣的氣味,其實房中的三人都聞不到。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聞到房中某個漢子身上的這股特殊氣味。
可惜,那個人能聞出來鐵鏽味的人,此時不在房中。
彩霞將她如何逃進坎坦王爺府中、慌慌張張中如何躲進一間耳室,如何在坎坦小王子沐浴時用匕首抵上了他的腰眼,如何逼迫小王子尋下人要來了金瘡藥的過程細細到來。
只關於她如何離開的細節,說的十分含糊。
蕭定曄敏感的覺察出其中的蹊蹺。
他眉頭一蹙:「我等剛到平度府的當日,你和郭掌柜都說過不知坎坦皇族的府邸在何處,我等不好出面打聽,故而暫且放下坎坦人這條線。」
他話鋒一轉:「現下你說你順順利利從坎坦王爺府邸中逃出,無論是下人,還是那小王子都未阻攔?」
他雲淡風輕道:「要麼你同郭掌柜最開始在說謊,要麼你現下在說謊。此事牽扯到大晏存亡,你膽敢欺瞞,等同叛國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