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塔努主動上前,低聲道:「屬下夜裡曾搜過二管家房中,除了搜出來府上各處鑰匙,並未瞧見銀子。」
貓兒眉頭一蹙,問道:「鋪子呢?他可能藏在鋪子裡的。快去搜!」
她不過是個偽裝的假王子,沒有理由入戲太深,連府上的日常開支都承擔上。
待她抬眸望著眼前一排漢子帶著興奮又渴求的眼神,她又不由的暗罵一聲,違心同眾人道:「你們放心的,便是尋不出來被私吞的銀子的,本王……」
她咬牙道:「本王出銀子發月例的,一文不少你們的。」
漢子們面上皆流露出欣慰神色,且繼續望著她。
貓兒又一咬牙,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交給帳房:「先去各處通知的,克塔努今後是大掌柜的。然後去喚裁縫的,先給他們製衣裳的,要威風凜凜的。」
這通傳之事平日雖不是帳房管,但現行有銀子比什麼都強,高高興興的去了。
回院裡的半途,彩霞見四處無人,小聲提醒道:「夫人是在籠絡人心?奴婢看著府里家大人多,可是一個無底洞!」
貓兒哀嘆一聲:「我怎會不知,只求事情早早完結,我早早脫身,省的被這一家子拖累成窮光蛋!」
她回了小院,想著眼下的難題。
關在監牢里的坎坦王爺,還等著她解救。
現下她雖然少了那倒霉鬼二管家同她作對,可她卻不能大喇喇跑過去,歡天喜地將牢里的人放出來。
這闔府,包括歸順了她的克塔努,對那王爺一大家都是恨之入骨。
如若她流露出一點點要放人的心思,只怕這些人立刻要將她暴揍一頓,然後將她也關進監牢里,同那發了瘋的王爺鎖在一處互相傷害。
她想著,她還是得再行迂迴之策。
比如,從婆子克依蘭身上下手。
***
時已到辰時,冬日的日頭遲遲躲在雲層里,不見露頭。
風一吹,周遭立時有了肅殺之氣。
貓兒捧著茶杯,望著眼前的婆子。
這個婆子或許曾經遭受了許多人生起落,已煉就謹慎的脾性。她眼皮低垂,嘴唇緊閉,仿佛只要無人主動同她說話,她能保持這個姿勢一輩子。
貓兒倏地開口:「聽聞,你曾在主子身邊偷過東西的?」
克依蘭的身子微不可見的一抖,面上顯出些痛苦的神色,仿佛貓兒戳痛了她深埋於內心深處的恥辱。
貓兒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