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你快來呀,本姑娘忍不得了……」這是胡貓兒的媚語聲。
「你……你你,本公子當了數年的採花賊,從來都是本公子主動,不許你主動……」這是殷小曼戰戰兢兢的聲音。
「本姑娘本就是個主動熱情的人,可惜家中太有錢,無法誤入風塵。否則說不定就是青樓里最紅的頭牌……」這是貓兒欠揍的聲音。
「你你……你要搞清楚,本公子才是採花大盜,你不是!」這是殷小曼企圖扳回一局的聲音。
「哎喲,誰采誰又有什麼所謂,只要你我二人快活了,不就成了……」
蕭定曄緊緊捂住心肝,再沒有勇氣往前一步,太陽穴一突又一突,像在全天下人的注視下戴上了一頂雖假、卻引人注目的綠帽子。
他狠狠瞪了彩霞一眼,扭頭就走。
彩霞又驚又怕,剎那間冒出一頭冷汗,心裡已六月飛雪。
冤啊,太冤啊,她哪裡知道,王夫人竟然是那樣的「王夫人」?她本是出於好意,沒想到事情的走向,竟是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她急急往門上拍了兩拍,匆匆往樓上而去。
這拍門聲傳到房裡殷小曼的耳中,簡直不啻於天籟之音。
他立刻道:「本公子放你一馬,你自己快活去吧!」
一步跳上窗沿,單手拽住了繩索。樓上的彩霞往上一用力,「簌簌」將小曼拉了上去。
貓兒待窗前無人,立刻起身貼去門邊靜聽半晌,再悄悄打開門,探出個腦袋往外瞧,但見空空蕩蕩的走廊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夜風裹挾著各房間的門帘烈烈打轉。
她唇角一勾,原本想得意的笑上幾聲,心中卻憋悶的喘不上氣來,忍了幾忍,逼退已涌至眼眶的淚水,縮回腦袋掩上了門。
……
貓兒和蕭定曄,婚後第一次長久的打起了冷戰。
這冷戰,按貓兒的話來說,不是冷戰,而是冷靜。
要好好的冷靜冷靜,想一想她和蕭定曄之間的關係。
在此事上,蕭定曄和她抱有同樣的默契。
不需商量,兩個人就各自進入了冷靜的狀態。
回到江寧的第一日,貓兒立刻四處奔走,尋找克塔努的下落。
自始至終沒有落著好的彩霞,終於有了報恩、還人情的機會。
她畢竟是殷家的人,對各處衙門都熟悉,當天黃昏時便替貓兒打聽出了克塔努被關押的所在。
番人眾多,分散關押在不同的監牢。克塔努有幸被關在條件最惡略的一處。
城郊,監牢門外,彩霞同貓兒交代道:「夫人快去快回,最多一刻鐘的時間。若超過,上上下下的兄弟們都不好交代。這些人都涉及叛國,若真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