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曼忙忙點頭,刻意粗著嗓子道:「沒錯,本公子乃採花大盜,你若是識相就自己解衣裳,若等本公子親自動手,你要受的罪可就大啦!」
貓兒嘆了口氣,摸上了衣襟,從善如流解開了頸子下的兩個紐子。
殷小曼大吃一驚,抬手阻攔道:「等等,你要作甚?」戲本子不該是這樣設計的,難道她該說的不是「大爺饒命」之類的?
貓兒仿佛像看怪物一樣的望著他:「配合你啊,還能做什麼?!」
殷小曼立刻後退一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衣領。
人……人家才十五歲,還是個娃兒……
貓兒不耐煩的催促著他:「快些啊,大老爺們怎地如此拖拖拉拉?你莫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小曼忙忙挺胸抬頭,結結巴巴道:「我……本公子可是名震江湖的採花大盜……是江寧府衙通緝了幾年的重犯,哪裡是……頭一回……」
貓兒此時已從善如流解開了外裳,露出裡間厚厚的襖子,催促他:「快些,姑乃乃空虛了好多日,等的就是主動送上門的漢子……」
殷小曼目瞪口呆。
原來你是這樣的師母?!
他湧上一腦門的汗,一邊在心裡暗罵他不該受彩霞的攛掇來演這場戲,一邊在祈禱,求他師父早早來吧。
再來的慢一點,他怕他頂不住,怕是要跳窗而逃……
另一端的客房裡,蕭定曄於今夜再一次聽到了拍門聲。
這回的拍門聲咚咚咚咚,十分潑辣,符合貓兒大部分的蠻橫作風。
蕭定曄心下一喜,立刻邁著八字腿上前拉開房門,將將說出四個字:「為夫錯了……」再定神一瞧,站在門前的不是他牽掛的自家媳婦兒。
是旁人的媳婦兒。
他表情中的熱情勁兒便斂了去,冷著臉道:「何事?」
彩霞滿臉的著急:「王公子,王夫人她……」
蕭定曄立刻向前一步:「她怎地了?她可是失蹤了?趁夜跑了?」
他急速想著他今夜的作為。
她主動上門就是下矮樁,他縱然不喜歡她掛念那個坎坦人,他也應該耐著性子同她說話,怎能用皇后不皇后的事情諷刺她?
日後他要是沒當皇帝,是個王爺,她就是他唯一的王妃。他要是登了基,她就是他的皇后。
他既然能為了龍椅運籌帷幄多年,為何她就不能提前為皇后的身份做打算?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此前多麼抗拒他的身份,多麼不想活在那個宮裡。何以他一時醋意上頭,就那般的口不擇言?
他忍著關鍵處的疼痛,立時邁出門,艱難的往走廊而去。
彩霞抓緊時間撒謊:「來了個採花大盜,將夫人堵在房裡。奴婢武藝不精,撞不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