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中說,花雲娘娘在花信之年飛升成仙,然因在成神之前未能品嘗過人間情愛,故而引為憾事。
因此,花雲節從一開始為花雲娘娘慶生的本意,轉成了男女擇親的盛會。
相傳這一日,花雲娘娘都會悄悄下凡,混跡在女子中,成為這龐大擇婿隊伍中的一員。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花雲娘娘會戴著面具。
花雲節延續至今,已亂了最初的規矩,凡是參加花雲節的男男女女,甚至於男女老少,都會戴一個面具。
夜風徐徐,花雲節的喀什圖,街面上熙熙攘攘。
蕭定曄出來時騎著老黑,然而只行了一陣陣,便不能順利前行,只得下了馬,牽著老黑緩緩前行。
街上香風冉冉,是有坎坦血統的人身上戴著香囊遮掩體臭的氣味。
蕭定曄入鄉隨俗,從街邊買了一個面具,又買了一串香囊掛在身上,繼續前行。
出來的並非他一人,他的暗衛、近侍們都在附近。然而出於不願壞了主子姻緣的心理,都離主子極遠。
蕭定曄牽著老黑行了一陣,待快到一處岔路時,老黑不知怎地發了瘋,一聲嘶鳴之後,搖頭擺尾掙脫韁繩,不回頭的從岔路上奔去。
他連忙去追,老黑卻拿出它在戰場上的勁頭,四蹄輪換的仿似要飛起來。
蕭定曄使出畢生輕功,竟然要追不上它,只勉強能盯著它的身影不跟丟。
及至這條岔路到了盡頭,老黑往新的路上一拐,沒了影子。
待他忙忙追上去,剛剛跟著一拐,卻見老黑停在了不遠處的一間鋪子門口,神情依然如方才一般焦躁,卻忍著再不瘋跑。
它的兩條腿分別被兩個戴著面具、衣著鮮艷的總角小胖墩緊緊抱著,其中一個不停的蹬著腿想要爬上去,口中還在說:「不許拉屎,乖乖站著,我來騎騎。」
戴著面具說話,人的聲音立刻失了真,連孩童的清脆聲都全然轉成了瓮聲瓮氣。
在兩個孩童的身畔,站著個不太高的小姑娘,只看個頭,最多十二三。
那個姑娘也戴著面具,正急著喊:「大王、小王,快鬆開馬,你們阿娘出來,要生氣!」
她想要靠近,黑馬瞧見外人來,卻立刻抬了後腿,敵意甚濃。
小姑娘不敢近前,只著急的喊道:「大王、小王,你們怎地不聽話?可是還想在撲進馬糞里?」
蕭定曄忙忙上前牽過老黑,拱手瓮聲瓮氣道:「老馬失當,抱歉。」
大王、小王認出了這黑馬。
自從今兒早上,這一匹黑馬跟著馬隊經過自家門前,他二人認出這馬的精神頭與旁的馬全然不同,便將這獨一無二的一頭黑馬記在了心中。
他二人見眼前高大的面具男子似是識得老黑,登時聯想出了一系列的人際關係。
其中最大的一個提示是,眼前這男子的衣裳他們識得,從今晌午他們想要強認爹到現在,還沒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