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在這扇小木門的裡面,會有一座延伸到地下的三層建築,有一場陰謀已在裡面醞釀了幾個月。
木門邊的宮牆上,靠坐著兩個「宮娥」。
蕭定曄已百感交集的坐了一刻鐘。
這一晚的消息量,比他這一天獲得的還多。
入睡前的月白中衣,屏風後撕下來又貼上去的臉,豬皮燒焦之氣,一字一字的說話聲,還有那丟出來又能收回去的暗器……
他轉頭望著妙妙,艱難道:「所謂的『塞夫大人』,怕是已被人頂替。真的塞夫已死,現在的塞夫另有其人。」
妙妙吃驚道:「你如何確定?可知是出誰代替了真塞夫?」
他心下有些難過,他幾乎能猜出,當她聽到他說出的話,定然要同他拼命。
她見他不說話,便又催促道:「你有何發現,快快說來,我知道後也好同你配合,免得不小心壞了你的安排。」
他微不可聞道:「蕭正……」
「誰?」她微微蹙了眉,琥珀色的雙眸緊緊盯著他。
在喀什圖時,他發現雙王的眼眸皆是一褐一黑,他那時其實一瞬間曾想起過她。
他南北征戰,見過太多與她的雙眸同色之人。甚至於沾有坎坦人種的人,有許多都眼眸偏黃。
然而,只有他知道,全天下所有的異色眼眸里,有一雙是獨一無二的。
那獨一無二不在於顏色的深淺,而在於眼神中含著的感情與心緒。
只有他知道,不論那個人高興還是悲傷,得意還是頹然,她眼中始終有一股不服輸、不低頭的固執。
哪怕她有時候刻意將稜角收斂的一絲不剩,可只要用心去瞧,她的眼睛不會騙人。
她從來都是她,無論是他識得她的第一年,還是第十年,滲透進她骨子裡的東西沒有變。
他看到大王和小王面上各有一隻琥珀色眼眸時,幾乎一瞬間就看出了與她同樣的固執神情。
然而那時候他對那隻眼眸的解讀,只簡單的歸類為孩童的任性。
他雖然在發現雙王眼眸的瞬間曾短暫的想起過她,想起過那個傷透了他心的人,然而那時他並沒有意識到,兩個娃兒的母親是她。
如若那時他多上一分的好奇心,順著院牆翻進她的宅院,便能發現她。
或許之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那些歹人就沒有機會擄走兩個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