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陳小路也沒起來。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也許會為她的謹慎而鼓掌,因為三十秒後,本來消失的一條櫻再次出現在了病房內,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一條花”,終於放下疑惑離開了,決定暫時放過這個“無禮之徒”,下次再來。
然而……陳小路還是沒起來。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啊。
剛才倒下去的時候,她腦袋剛好撞了牆,於是……她其實是真的暈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準備給她做定時檢查的護士進來了,便看到如此驚駭的一幕。
原本應該躺在病chuáng上的病人此刻居然躺在洗手間門口,頭朝里,腳朝外,而洗手間的門已經不翼而飛了,不止如此,連牆上都多出了幾個圓形的窟窿。
護士小姐連忙手忙腳亂地扶起陳小路,突然在她的頭上摸到了一個包,她看了看包,又看了看圓形的牆dòng,再看了看滿地的門渣渣,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於是陳小路在醒來後,驚訝地發現居然有一群掛著猥瑣笑容的醫生圍在她身邊,盯著她的目光跟大灰láng看著小白羊似的,還有一兩個人伸出手寶貝似的摸著她的頭……她感覺自己快哭了,難道她一覺醒來穿到了其他世界嗎?這是什麼?《怪醫黑傑克》嗎混蛋!
就在她yù哭無淚的時候,一位突然殺入的仁兄拯救了她。
“喂,你們在對我的病人做什麼?”
“……”
聲音好耳熟……錯覺嗎?
陳小路努力想看清來者,奈何周圍人山人海人擠人,之後就是一段醫生和醫生之間的私密談話,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說了些什麼,反正圍著她的醫生都一臉不舍地散開了,整個屋子最終只剩下那名聲音很熟悉的醫生和陳小路。
體型也好熟悉……應該不是錯覺吧?
這種微妙的感覺在這位醫生扯下口罩後dàng然無存……陳小路抽搐著眼角:“安藤醫生?你不是在青學附近的醫院嗎?”
本以為對方會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結果卻出乎意料,這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只是訝異地注視著她:“……你認識我?我這個月之前都還在那邊工作。”
“……”陳小路默默扭頭,好吧,都是新世界了,對方不記得她也是很正常的。
“我們之前在哪裡見過?”
“不,沒有。”
“你又是來搗亂的吧?”
“哈?”多麼熟悉的台詞!陳小路幾乎要淚流了!
“奇怪。”對方卻在說完後扶住了自己的額頭,“為什麼我會說‘又’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小路突然想起自己換了一張臉,安藤醫生認不出她也很正常吧,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你知道一個叫做一條花的人嗎?”
醫生君推眼鏡:“剛才不確定,現在你的確是在搗亂吧。”
陳小路這才想起,現在的她也叫一條花啊,於是她換了個問題:“請問,你在青學認識一個叫一條花的人嗎?”
“從未聽過。”
“……”
陳小路淚流滿面,果然之前青學的人都沒有記憶了嗎?一種巨大的蕭索感擊中了她的心臟,這是一種夢想落空的無助與絕望。
然而下一秒,另一個認知再次讓她提起了希望。
似乎……在青學的時候,她從未對這個醫生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吧?不知道安藤舞提過沒,如果沒有的話,可不可以認為,醫生記得青學的那個“搗亂女”,卻不知道對方就叫一條花呢?
那麼提起當時她所做的事qíng,醫生君應該是有反應的吧?
如果他記得的話,那麼青學的其他人,應該也是記得她的吧?
就在她準備實驗的當口,門突然被推開了,出現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讓陳小路無比蛋疼的“未來未婚夫”忍足侑士。
“花花,你沒事吧?”
“……”能別叫他花花嗎喂!
醫生君一看這qíng形,非常友好和諧地迴避了,陳小路一看這個更悲傷了,以前怎麼沒見他這麼有眼力啊!
“我接到電話說你又受傷了,怎麼回事?”
“呃……這個……”陳小路默默淚流,總不能說她為了躲避被一死神轟成渣渣裝暈結果不小心撞牆真的把自己弄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