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欺負我吧。”男子嘆氣。
陳小路抱怨道:“欺負人的到底是誰啊?”無緣無故被丟進那種地方。
“還記得嗎?第一次離別的時候,你哭著喊著不讓我走。”兜兜轉轉,話題奇蹟般地再次回到了原點。
“明明是你哭著喊著拉著我吧!”
“好吧好吧。”男子歪頭調侃,“然後你說‘讓我們最後再玩一次遊戲吧’。”
“捉迷藏……”
沒錯,就是在“那個世界”時,她幾次夢到的景象——他們的最後一次捉迷藏。
因為那是她所能想到的遊戲中,最làng費時間的,哪怕多一秒也好,不想他走。
但是無論怎樣的遊戲,最終都必須有一個結局。
所以最後,她找到了他,在一扇huáng褐色的大門後。
她在門前,他在門後。
當時的她,這麼說道。
“能不能不要走?”
“如果我不找到你,遊戲就永遠不會結束。”
“你是不是就不會走?”
然而即使是那麼幼稚的她,也明白自己無法撼動成人的決定。
就這樣,她拉開了門,找到了躲藏在門後的竹馬,遊戲在她的手中結束了。
男孩朝她伸出手,她也緊握住對方的。
那是記憶中,最後一次感受那熟悉的溫度。
最後,他這麼對她說道。
“等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再一起玩遊戲吧。”
然後,他完成了他的承諾。
以這種可以稱之為“奇蹟”的方式。
她被丟進了他製造的“遊戲”中,以二維世界為基石,以她過去的文為藍本,以他的生命力為能量——真正孤立出去的另一個世界。
她成為了各式各樣的“一條花”,而他成為了讓人又恨又怒的“字幕君”。
為什麼會製造這樣一個遊戲呢?
最初的理由很簡單。
他只是不想像這樣度過最後一段歲月。
每天每天地躺在病chuáng上,等待著她來探病,就這樣衰弱下去,而後枯槁如柴地以最醜陋的方式在她的眼前逝去,不應該是這樣的,久別的重逢。
起碼在他的設想中,不該是這樣的。
卻沒想到,就這樣上癮了。
近乎可恥地偷窺著她的日常。
近乎卑鄙地入侵著她的生活。
甚至試圖控制她的人生。
力量讓人中毒,於是幾乎一開始,他就有了這樣一個想法——就這樣一直在一起吧。
如果現實中無法相守,就用這樣的方式吧。
一條焰因此誕生了。
他jīng心準備的**,大約正因如此,這個少年的內心充斥了從他心中帶走的執念。
對她近乎病態的執著。
多少次,多少次,想就那樣將他銷毀。
但又多少次,多少次地忍耐住,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
等他完成了一切,占有那具jīng心製造出的**,一切,都會完美。
“你還敢說?是誰一直讓我走百合支線,你不知道我是異xing戀嗎?!”
面對著這樣的責問,男子一臉誠懇地道著歉,心裡卻在偷笑——知道嗎?我是故意的。
不走百合支線的話,你會不小心走進言qíng支線的吧?
那樣怎樣可以,他怎麼可能容忍。
還有一點,她大約永遠不會知道,而他也永遠不會說。
那所謂的好感度,其實都是騙人的。
經歷了百合支線的她大約會相信吧?
但其實,那都是謊言。
以“規則”為名,給了她一個制約——除非好感度到90,否則沒有誰喜歡她。
他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然而現實卻永遠喜歡給所謂的“準備完全者”一個耳光。
沒有想到,她通關的速度居然會如此之快。
沒有想到,準備好的外殼居然會產生qiáng烈的自我意識,抵抗他的入侵。
時間,漸漸不夠了。
其實,他可以耍賴的。
只要他想,就像當年的她站在門外不動,遊戲可以永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