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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無處躲無處藏,眼看著奔馳260內的液晶溫度計已經跳到了60℃,可還在逐步前進。連截了幾輛小車,都說拖不動這個大個兒的奔馳。昨天我還為我們車有六個缸得意,今天卻恨它為什麼不是輛“飛鴿”,騎上就可以走。

終於來了一輛大拖車,我穿上攝影背心,模仿標準的交通警察姿勢,左手上伸,右臂輕微向左揮動。這輛大車還居然停下了。老朱誇我挺有眼力,我忍不住又來了勁:“是魅力。”

拖車司機一聽我們是中國人,很願意幫忙。但翻遍全車僅找到一根丈把長的繩子,可好歹把我們的奔馳260與他的龐然大物聯在了一起。

汽笛一聲長鳴,我們總算顫顫巍巍上了路。由於繩子太短,前面大車尾燈一亮,我們就手忙腳亂踩剎車,生怕給已經沒面目見人的前臉再錦上添花。就這樣,還是險象環生,三搶兩拽丈把長的繩子上又打了兩個結。

車速只敢維持在60公里上下,車內的空氣總算又流通了。可撲面而來的全是熱風,液晶溫度計降到55℃就再也停滯不前了,體內再也排不出汗。我粗壯的汗毛有如乾柴根根直立。這種感覺不知算蒸還是算烤。似睡非睡,從曼蘇爾到巴格達兩小時的路程卻足足花了五個半小時,我們幾乎也全似涅磐了的烏鴉,肉體乾癟,只剩下一絲遊魂。等見到巴格達鄭大使,我只剩下說“水”的勁。

三十一、海灣戰爭和北大人

三十一、海灣戰爭和北大人

79年,我是稀里糊塗進北大國際政治系的,這全怪我那九十多歲的爺爺,我爺爺畢業於京師大學堂(北大前身)文科中國文學門。當時,他老人家硬說凡是上過這所學校的人都會變得勇敢誠實,樂於助人,一輩子受用不完。其實當時我更想進石家莊高級步兵學校,象所有多夢的中學生一樣,幻想當個古德里安式的好軍官。(海因茨·馮·古德里安,普魯士貴族,第三帝國裝甲兵創始人,德國裝甲兵總監,閃擊戰創始人,由於在奧地利、波蘭、法國、蘇聯等戰役中以快速鍥入敵後而著名,有“飛毛腿海因茨”之稱。著有《閃擊英雄》、《坦克進攻》等著作)。為了能和我爺爺歷數的毛澤東、陳獨秀、胡適、魯迅、李大釗們成為校友,我狠心放棄了當裝甲師長的念頭,咬著牙進了北大。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就因為我爺爺一句話,竟會引出那麼多不可思議的故事。

開學後第一個星期天,我們宿舍全體到校園裡拍紀念照。北大素有照相的傳統,六十年前劉半農就在此建立過“光社”。在末名湖南岸,我們與長眠於此的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合影,斯諾早年在這裡教過新聞,用相機記錄過轟轟烈烈的一二·九運動。在北大37樓,我沖了我平生第一個黑白膠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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