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不是說我媽媽早死了嗎……”
“……我原本只當她是死了……是爸爸不對,爸爸騙了你……”
撲通一聲,小轎車的後面的車門被打開,一個滿身鮮血的人撞出了車門,他慢慢坐起來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虛弱的靠在車門上,眼神卻是戒備的望著四周。
夏菊嚇得動也不敢動,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個渾身是血的人。
書店的唐老闆在馬路那頭喊著:“夏小姐,要幫忙嗎?”
夏菊哭著說:“唐老闆,能幫我找輛車嗎?我爸爸中了槍,他好像快堅持不住了……”
唐老闆:“好好,夏小姐,你莫慌,我這就叫車去……還有其他人受傷嗎?”
靠在車門上的人衝著夏菊擺擺手,可是夏菊並沒有看到,說道:“還有一個人也受了傷……”
唐老闆答應著:“好,我就去叫車,你等一下。”
夏菊發現父親臉色越發的難看,嘴唇也變得青紫:“爸爸,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我……就是……覺得有些冷……”
夏菊抬頭想去看看唐老闆找到了車沒有,一抬頭卻看見那個抱著《三國志》的青年正一言不發的快步走過來,夏菊怔怔的看著他:“你……”
青年卻並不是沖夏菊來的,他忽然打開了那本《三國志》,書的裡面竟然是鏤空的,鏤空中間藏著一把手槍。
青年利索的舉著槍,迅速轉過車頭,在夏菊的驚叫聲中,砰!砰!砰!一連開了三槍。那個靠在車門上的人,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軟倒在地上,大灘的鮮血從他的腦後流出來。
青年並不耽擱,將手槍重新放回到書里,轉身返回馬路對面,正好趕上一輛電車,他飛身上了車,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坐著電車離開。
唐老闆拽著一輛板車匆匆趕過來:“夏小姐,快把你父親扶上車……”
夏菊一臉的淚水,已然泣不成聲:“我爸爸……他已經不行了……”
巡捕哨子尖利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幾具屍體倒臥在轎車四周,夏菊無助的摟著父親的屍身放聲的哭嚎著。
整個天空灰濛濛的,看不到一絲陽光,上海的冬天,在這個傍晚顯得格外的陰冷。
…………
夏菊家在靜安寺北,一處在淞滬會戰中,被炮彈削去了一半殘存二層獨樓。夏菊緩步上樓,她的面容有些呆滯,過度的悲傷讓她已經沒有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