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你可算來了!這幾天把我都急壞了!”袁忠武等管事的一出去,立刻焦急的從辦公桌後面轉出來,坐到高非跟前。
高非有些驚訝:“怎麼?您一直在等我?”
“高先生,你不會不知道白芳被暗殺這件事吧?”
“這個當然知道,都上了各大報紙頭版頭條——市政廳陳議員太太白芳女士不幸被暴徒槍殺!我也是在報紙上看到的。”
袁忠武愕然的看著高非:“你……難道不是他們的人?”
高非立刻就明白了,這位袁先生好像誤會了整件事中的某個環節,也就是說袁忠武不太可能是共黨,他只是一個同情共黨或者說是一位願意資助抗戰的愛國商人。
高非和袁忠武算不上熟悉,也互不了解,他不可能輕易就對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對不起,袁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袁忠武頹然的靠在沙發上,想了一想,又坐直了身體:“那高先生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我是想請袁先生幫我一個忙,我和我的朋友能不能到您這裡來上班?”
袁忠武開始有些驚訝,但是他畢竟是有頭腦的商人,很快就反應過來:“高先生是遇到了麻煩,想在我這裡避避風頭?”
“沒錯。就是不知道袁先生這裡方不方便?”
“當然方便,洋涇浜路是法租界,高先生就算在外面惹上了什麼麻煩,一般人也不敢到我這裡來撒野。”
“這麼說,我多謝了。”
“這是小事。高先生隨時可以帶著你的朋友搬過來。”
“我這一兩天就帶我的朋友過來。”
袁忠武遲疑著,說道:“高先生,那批貨……你打算怎麼處理?”
袁忠武現在最大的心病,就是這批貨。這批貨一日不運走,他一日不得安寧,因為一旦被日偽人員查到這批貨,順藤摸瓜,很容易就查到他的頭上。
要是被日偽人員查到袁忠武身上,其他的物資還好搪塞,最難以矇混過關的就是那一箱盤尼西林。不出事怎麼都好,只要出了事,再怎麼解釋都沒用。
開始袁忠武以為這批貨,幾天之內就會離港,不曾想負責運送貨物的幾名共黨特工發生意外,就只好等待白芳聯繫她的上級再派來新的運送貨物人員。
現在白芳自己又遭遇不測,袁忠武甚至不知道白芳在臨死之前到底把消息發出去沒有,共黨還會不會派人來接這批貨物,這一切現在都成了讓人提心弔膽的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