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門口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成國壽拍著巴掌走出來:“好身手!”
高非只聽說過成國壽的名字,從沒有見過本人。負責帶路的青幫弟子引見說道:“高先生,這就是我們師父。”
高非抱拳拱手:“早就聽聞外灘一隻虎成國壽的大名,今天幸會!”
成國壽:“我就是在江湖上闖碼頭混飯吃,承蒙朋友們給面子,送了這麼一個綽號,都是虛名,哪來的大名。”
高非:“當年在外灘,一人勇斗十幾人,身中數刀仍毫不退縮,這件事難道也是虛名?”
所謂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天底下沒有幾個人不喜歡被人提起當年的榮耀,尤其是被一位看起來很有來頭的人提起,更是會讓當事者心花怒放。
成國壽大笑著:“沒有那麼神,當年我是一個人打五個,十幾個是沒有的事,外面的傳言都是誇大其詞。高先生,裡面請!”
大廳內,布置的很有江湖幫派風格,一把高高的太師椅後面是一個斗大“義”字。左右兩側是兩排木椅順延排開,這是仿效臆想中的水泊梁山聚義廳的模樣,只差羅列一些刀槍棍棒斧鉞鉤叉。
成國壽對跟著走進來的石頭說道:“我常常和你說,不要總是目空一切,覺得自己練了幾年功夫就天下無敵。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遇到真正的高手,這回該服氣了吧?”
石頭面帶羞愧的說道:“師父教訓的是,石頭受教了。”
高非擺擺手:“成先生,我今天就是僥倖贏了一招半式,算不得什麼。”
成國壽:“石頭是我門下最能打的,沒想到在高先生面前,連一招都接不下來。不知道高先生是做哪一行?在哪發財?”
高非看了看四周,成國壽明白他的意思,一揮手吩咐他的弟子們:“你們都下去吧。”
“成先生,我是軍統上海鋤奸隊,姓高名非!”高非也沒打算隱瞞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成國壽驚訝的說道:“軍統鋤奸隊的人?難怪手段這麼了得。失敬了!”
高非:“成先生您客氣,咱們也不用繞彎子,開門見山說吧,我這次登門拜訪,是為了陳站長的那批貨而來。”
成國壽:“高先生是軍統的人,怎麼還和中統的人攪在一起?這要是讓你們戴老闆知道了,恐怕是不太合適吧?”
高非:“在抗日救國的大環境下,黨派都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何況是同在政府中的兩個部門。”
成國壽乾笑著:“那是,那是……只不過這批貨,其實我們也是有苦衷,陳站長蓄意低價大量收貨,然後等到我們的煙館斷貨,他再高價出售。煙館生意一直是我們青幫的主要收入,我又恰巧負責這一塊,陳站長這麼幹,實在是太不仗義,我是不得已才扣了他的貨。”
高非懶得去摻和他們這些爛糟帳,只想把自己該說的話說完,至於成國壽聽不聽,那就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