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雄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很有道理……”
午飯過後,審訊重新開始。
姚阿大坐在犯人椅子上,默然不語。
丁凱文:“姚阿大,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給你指出來!上午九點鐘的時候,有一個穿灰色長衫的人,在你那裡買了一把鐵鍬,就是他給你的這張鈔票!現在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我不認識他。”姚阿大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回憶了一下,還真是有這麼一個人去過自己店裡。
丁凱文:“你不說,我早晚也會把他找出來!”
監聽室里的高非很疑惑,在上午的時候,丁凱文的語氣幾乎篤定那個人是誰,現在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有一個灰色長衫的人給姚阿大傳遞消息?
接下來的審訊,幾乎變成了朋友之間的閒聊,雖然丁凱文也一直在勸說姚阿大招供,但是話語中已經不是那麼的迫切。
起初高非以為丁凱文還要繼續他的心理戰術,在談話中設置陷阱,誘導姚阿大說出他想要的內容。
但是聽了十幾分鐘之後,高非已經感覺到,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丁凱文的詢問方法只是單純的恐嚇威脅,絕沒有套姚阿大口供的意思。
——丁凱文這麼做是有他的顧慮,審訊室里這麼多人,而且他也知道監聽室一定有人在監聽。他是擔心自己審訊力度過大,姚阿大一旦扛不住或是說漏了嘴,真的把林佳慧供出來,如果上海站還有共黨的人,他的計劃就會前功盡棄!
兩個半小時之後,丁凱文站起身,說道:“姚阿大,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
一天的審訊就這樣結束,姚阿大毫髮無損被繼續羈押。
監聽室里,左楓氣得把耳機摔在桌子上,說道:“高處長,你見過這樣審訊犯人的嗎?這簡直比對待自己老子還要客氣!再耽擱下去,丁帆怕是已經逃到延安了!”
高非:“是啊,丁科長的心思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左楓略一思索:“不行,不能任他這麼胡來!走,咱們去見站長。”
高非也覺得下午的審訊有些不對勁,丁凱文似乎就沒打算審問出一個結果,倒像是在演戲給什麼人看。
兩個人來到站長室門口,隱約的聽到裡面傳來王芳雄哼唱戲文的聲音:“……捨不得太爺的恩情有,捨不得衙役們眾班頭。實難捨,街坊四鄰與我的好朋友,捨不得老娘白了頭。娘生兒,連心肉,兒行千里母擔憂……”
左楓和高非對視了一眼,說道:“站長倒是好心情!”
伸手敲門,“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