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非已經向他轉達了王芳雄的警告,再犯一次類似錯誤,就不會這麼輕鬆過關,最次也是開除出軍統,嚴重的都有進監獄的可能。
馬超群本身就是後加入的軍統,沒背景沒靠山,經過這次教訓之後,更加的小心謹慎,不敢再有絲毫的大意。
軍統上海站內,真正從76號轉過來的人員,實際上只有他和丁凱文,從這一點上來說,兩個人很有些親近感。
自從丁凱文對軍統內部的疑心越來越重,讓厲先傑對他的印象也越加的反感。他採取了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丁凱文幾次找他喝酒,都被厲先傑以各種藉口推脫。
久而久之,丁凱文也感覺到了厲先傑是有意在疏遠自己,雖然不明白是因為什麼,但是也就不再去自討沒趣。
人都是這樣,一些人走遠,就有另外一些人走近。
馬超群的不得志,丁凱文的不如意,這兩種近似的情緒,讓他們慢慢的接近。在一次酒吧偶遇後,兩個人接觸的次數逐漸多了起來。
就像今晚這樣,在酒吧里喝酒聊天,是最近經常發生的事情。
抗戰勝利後,外國人在上海的人數達到了一個峰值,尤其以英美兩國的人數最多。而像丁凱文這種能說一口流利英語的中國人,在這種場合里簡直是如魚得水。
看著丁凱文和一個身材豐滿的美國妞眉來眼去,馬超群揶揄著說道:“凱文,這就是你今晚的獵物了嗎?”
丁凱文:“對她來說,我也可能是她的獵物。”
馬超群:“都說你和一個電影明星好上了,怎麼從沒見你帶她出來?”
丁凱文:“那個女人現在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碰她手一下,都一驚一乍。我準備晾她一段時間,比一比誰更有耐心!”
馬超群大笑著,說道:“她跟維吉尼亞畢業的特工耍手段,那一定是自找苦吃。”
丁凱文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女人心啊,似海深!不過,我也懶得去猜她心裡怎麼想,沒那份精力!”
馬超群喝了一大口酒,嘆息道:“凱文,你我算是比較幸運的人了。當年76號那些大大小小的特工,如今要麼是在監獄裡服刑,要麼是混跡街頭窮困潦倒。”
丁凱文點點頭,思索了一會,問道:“安國志現在怎麼樣了?”
馬超群:“國府接管上海後不久,他就被關進提籃橋監獄。一個月後,以‘首惡漢奸,無需審判’為名,在監獄內被就地正法!”
丁凱文:“安國志被就地正法,丁默邨反而沒事,這是什麼道理?”
馬超群:“有錢能使鬼推磨!丁默邨這幾年攢的家底派上了用場,他現在是用錢保命,就是不知道最後能不能保得住……”
丁凱文頗有些打抱不平的語氣,說道:“要是沒有丁默邨,上海說不定就落入新四軍的手裡,這麼大功勞難道還抵不過漢奸的罪名?”
馬超群:“主要還是民怨太大,《大公報》甚至專門開闢專欄,搞了一個‘每日一問’,每天都刊登文章,批評國府包庇丁默邨周佛海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