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豐跌坐在椅子上,說道:“你家裡有止血藥嗎?”
上官湘兒想了一下,說道:“你等一下,我找找看。”
她轉身跑去其他房間,幾分鐘後捧出一個小木箱,說道:“這是家裡以前的藥箱,搬家的時候沒拿走。你看一看,有沒有你需要的藥,如果沒有的話,我出去幫你買,弄堂口就有一家藥鋪。”
常豐打開小木箱一看,裡面的藥品還真不少,他翻找了一會,說道:“看來我今天真是幸運,止血藥、消炎藥、紗布、嚯,連酒精燈都有。上官小姐,麻煩你幫我找一把剪刀和火柴。”
上官湘兒忍不住問道:“你要剪刀幹什麼?”
常豐:“我的腿上中了一槍,我要把子彈挖出來。”
上官湘兒驚訝的說道:“可是沒有麻醉藥,你怎麼能扛得住?”
常豐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這只是皮肉傷。”
上官湘兒:“子彈打進去了,還是皮外傷?”
常豐:“我在部隊那會兒,有一次跟著連長去端鬼子炮樓,一顆子彈射中連長的大腿,他一點都沒猶豫,用刺刀看準部位,刺進去一挑,就把子彈挑出來,然後讓衛生員纏上繃帶,照樣指揮我們作戰!”
上官湘兒讚嘆著,說道:“軍人真是了不起……”
常豐點燃酒精燈,將剪刀在上面燒了一會,挽起被鮮血染透的褲腿,用手摸了一摸,舉起剪刀對著槍傷部位用力一捅,“噗!”
上官湘兒嚇得不敢看,過了一會,她才睜開眼睛。只見常豐的額頭全是汗水,牙關緊咬著,忽然悶哼一聲,“噹啷!”一顆沾滿血跡的子彈掉落在地上。
常豐吐了一口氣,手裡的剪刀也隨之掉在地上,要說不疼那是純粹逞能,只不過小腿上的疼痛相對能輕一點。
上官湘兒咋舌著,說道:“關公刮骨療毒,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受?”
常豐疼的直吸冷氣,勉強笑道:“我怎麼能和關聖人相比……把那瓶止血藥遞給我一下,謝謝。”
上好了止血藥,用紗布包紮好,口服了兩粒磺胺,常豐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常豐緩了一會,說道:“上官小姐,你為什麼要救我?”
上官湘兒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我只是不明白,國民黨也好,共產黨也好,都是中國人,現在日本人也趕走了,為什麼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非要自相殘殺呢?”
常豐苦笑道:“你這個問題,重慶和延安都回答不了,我就更不知道了。”
上官湘兒嘆了一口氣,轉身從臥室里拿出一條褲子,說道:“這是我父親的褲子,可能會肥大一點,你一會換上吧。”
“謝謝。”常豐現在哪還顧得上合不合身,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誰知道姜玉坤那伙人能不能再回來搜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