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位置下來一個人,撐開一把雨傘,打開了後車門,說道:“樊先生,到了。”
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下了車,他身穿一套藏藍色中山裝,頭戴一頂黑色禮帽。在兩名青年男子的護衛下,邁步走進茶樓。
那兩個青年的腰裡鼓鼓囊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攜帶著短槍之類的武器,他們似乎也不怎麼掩飾,周之煜甚至能看到露出來的槍套。
他們是什麼人?這麼明目張胆,當然不會是共黨。
但是他們的行為很奇怪,謝幼驊還在車裡,這位樊先生卻獨自去茶樓喝茶?這是怎麼回事?
二樓包廂內,馮一凡焦急的等待著,今天和他會面的‘樊先生’,其實是一位川軍將領。
雖然明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冒險,但是這位‘樊先生’統轄著一個軍的兵力,如果能夠說動他,對將來西南戰事會起到決定性作用。
換句話說,一名地下黨能用生命換來敵人一個軍的倒戈,那他即使因此犧牲了,也是死得其所!
包廂門一開,樊先生邁步走了進來,他上下打量著馮一凡,說道:“你就是馮一凡先生?”
馮一凡連忙站起身,伸出一隻手,說道:“正是。幸會了,樊先生。”
樊先生和他握了握手,回身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等我。”
“是。”兩名護衛關上包廂門,一左一右守在外面。
落座之後,樊先生說道:“我知道你在上海很有名,在汪偽時期,就攪得小鬼子不得安寧。”
馮一凡:“樊先生過獎了。”
樊先生:“你是上海頭號地下黨,就不怕我帶人來抓你?”
馮一凡:“我相信鈞座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一個試圖幫助你的人!”
樊先生:“說笑話曬,憑我的身份地位,需要你來幫我?”
馮一凡笑了笑,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道:“樊先生,您現在雖然掛著副總司令銜,但是在我看來,只不過是沒有實權的虛職!”
樊先生滿不在乎的說道:“龜兒子的,我管他虛職實職,只要每天吃香喝辣,身邊有漂亮女人陪著快活就行了!人活一世,不就是圖這些嘛?”
馮一凡搖搖頭,說道:“樊先生,您戎馬半生,難道還不明白?若是手裡沒有軍隊,榮華富貴不過是說散就散的過眼雲煙!”
樊先生:“我現在好好的,怎麼就過眼雲煙了?”
馮一凡:“恕我冒犯您一句,假如現在衝進來幾個警察,給您按一個通共的罪名,您拿什麼反抗?拿官威嗎?不,您也知道那根本不管用!”
樊先生思忖半晌,嘆了一口氣,說道:“老蔣沒道義啊,抗戰時期老子也沒少替他出力,現在仗打完了,就這麼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