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非點了點頭,緩緩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地板默然無語。
他心裡很難過,尤其是馮一凡的犧牲,對他的震動很大,兩人相識十幾年,關係早就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同志範疇。
夏菊看出他的心情不佳,溫言勸解道:“馮先生的犧牲,我也很難過……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於自責,那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要不是肖文虎節外生枝……”
高非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別再埋怨一個死去的人,他也不想把事情搞成這樣。”
夏菊:“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高非喝了一口茶,說道:“聽組織安排。”
夏菊猶豫了片刻,說道:“前兩天,我看見厲先傑了。”
高非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在哪?”
“就在和豐號附近,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兩個人很親密的樣子,是他女朋友吧?”
“厲先傑看見你了嗎?”
“沒有。我圍著紗巾,他就是看見我也認不出來。”
“和豐號附近以後不要去了,那是厲先傑女朋友家的生意,說不準哪天還會遇見。”
“我是去買米,要不然也不能走到那兒。”
“買米去別人家,不要去和豐號,太危險了。”
“附近就和豐號一家,遠的地方我又不敢去,怕遇到熟人。”
“……這樣吧,以後米油這些生活必需品,我負責給你買。”
“方便嗎?”
“我小心一點,沒什麼問題。”
“嗯……”
一個小時之後,上級的電文傳回來,夏菊對照密碼手冊,很快譯出了電文內容。
電文內容大意就是,勉勵高非化悲痛為力量,繼續潛伏下去,同時也告訴他,為了做到絕對保密,‘鳳凰’這條線不再與任何人聯繫,包括新任上海地下黨領導人。
夏菊從抽屜里拿出火柴,點燃電文扔在菸灰缸里,說道:“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以後我們要孤軍作戰了。”
高非:“不是孤軍作戰,這是組織上為了更好保護我們!”
夏菊把發報機裝好,重新放回暗格里,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說道:“六點了,吃了飯再走吧?”
高非想了想,他們真是好久沒在一起吃飯,於是說道:“好啊,正好見識一下,夏小姐的廚藝長進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