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微妙。
小女孩身上穿著淺粉色的裙子,外面還是一件雪白色的小褂子,能看得清楚的小臉的乾淨的地方也是白白淨淨的,看起來便是富人家出來的孩子。
她現在的衣服上面沾染了泥濘和血漬,臉上也是,糊弄的一整張小臉都是,髮髻也是亂七八糟,散落在耳邊。
最關鍵的是,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雖然不像顧念慈那樣看起來多愁善感,但是一雙杏眼哭起來便是端莊中帶著傷愁,一旦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反差感,那種反差感帶來的憐惜感只會比對顧念慈的憐惜來的更盛。
只不過,湊巧的是,這爛衣服,髒臉蛋,大眼睛,三項都和張若予她們二人在馬車上隨口胡謅的三點對上了。
眼下,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就寫著尷尬幾個字。
趁著自己兩個還沒走過去,盛如是連忙和張若予商量,畢竟李毅然那個傢伙一旦遇到這種小姑娘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份,向來靠不住。眼下能夠有參考意見和幫忙思考的人,也只剩下張若予一個了。
看著盛如是湊了過來,張若予一想到前幾天面前這個人對自己絮絮叨叨,連忙搖頭:「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也只是一個受過傷被人欺騙過的可憐人罷了。」
盛如是原本還想從張若予那邊得到些許意見,哪想著這個人就像能夠看穿自己的想法一樣,在自己開口前兩年後讓,這讓盛如是一句話堵在嘴裡都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你這個狗東西!」盛如是想了想,最後只能罵出這麼一句。
「好了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去看看,萬一小姑娘是真的好人呢?」
說著,張若予便推著盛如是往前走。
盛如是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咕囔著「什麼好人,你就是一個傻乎乎的老好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已經開始心疼了。」
就算嘴上不饒人,但是盛如是依舊跟著張若予一起走,反正小姑娘出現都出現了,她們就算想時間倒回也沒用。
看著兩人磨蹭了一會兒才過來,李毅然隱隱覺得不對,但是眼下還有旁人在身邊,他就先把疑問壓在了心底,只是說起這個小姑娘的事情。
從李毅然的口中,盛如是和張若予才知道,在剛才的時候,這個小姑娘直接從身上滾了下來,李毅然情急之下,為了挽救這個小姑娘所以才會做出了臨時停車的舉動,最後趕緊用輕功飛出來接住了這個小姑娘。
哪想這個小姑娘一被接住,直接抓著李毅然的衣服開始哭,一個勁的不肯放鬆,李毅然也才騰不出手來找張若予和盛如是兩人求救。
在李毅然說這些事的時候,那個小姑娘依舊抓著他的袖子在那邊嚎啕大哭,嘴裡不知道在嘟囔什麼,根本聽不清。
盛如是聽著耳邊小孩子嘈雜的哭聲更是無力,這讓她治病罵人都行,只是這種哄孩子的事情她還真的干不來。
一看到旁邊的張若予,她連忙把她推了過去:「你快去快去,和這種熊孩子交流難道不是你的本能?」
張若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盛如是給推著走,她無力的翻了個白眼:說讓自己不要太心軟的人也是你,現在把難搞的孩子推給自己的人也是你,真的是……遇上了一個「好隊友」,什麼事情都會有。
只不過,小姑娘成這樣,一定有她的故事。
張若予認命的走到小姑娘的面前,半蹲著和她保持一個視線平行,竟然輕鬆的把她一直緊緊攥著李毅然的手給拉了過來,只不過變成張若予被緊緊的抓著了。
「不哭不哭,姐姐哥哥們碰巧在這裡路過,也就剛好救下了你。你看我們一直在這裡陪了你這麼久,我們都不是壞人對不對,那不是壞人的話,你能不能先不哭,把事情都告訴我們,我們才能知道要怎麼幫你是不是?」
「還有啊,看你這一身,你肯定不是一個人來山上的對不對,那你的家人呢?有沒有爹娘陪著你一起上山呢?」
張若予說話本就溫柔,現在更是放緩了聲音,故意放低了語調,能夠讓孩子聽的清楚。
這種溫柔,叫盛如是聽了都連連點頭。
可是那孩子竟然不吃這一套,更是「哇」的哭得更是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