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些是住在附近的鄰居,有些是從周圍趕過來看熱鬧的。原本他們鄰居還不知道這些事,結果在看到有幾個姑娘和公子直接就闖進了李大娘的家裡之後,他們也跟著就進去了。結果就看到了李大娘屍首分離的慘狀,一個個都給嚇得很,有膽子大的連忙趕去縣衙報案了,雖然張縣令平常並不靠譜,但是不是還有欽差大臣嘛!他老人家在這就應該靠譜一點!
可那報案的人忘了看……那欽差大臣似乎就在那闖進去的四個人裡面……
現在好了,發現欽差大臣在那四個人裡面之後,那帶頭的捕頭一下子就改變了主意,耍了個巧先點明欽差大臣的身份,後面再找剩下的三個人追問問責,這直接就是把趙陵給擇了出來。
聽到捕頭的猜測,張秀才原本堅定的心竟然也有些動搖,他看了看張若予,眼神中滿是猶豫和恍然。
可還沒等他開口,他就看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張若予大步往前一邁,直接一巴掌響亮的「啪」了一聲甩在了那一個文弱捕頭的臉上,力度之大,直接讓那一個捕頭臉都歪了,等她收回手之後,那捕頭的臉上已經起了紅印。
「說什麼屁話。」
張若予毫不客氣的罵道。
「你張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們有那一個時間去殺人嗎!我們要不是趕著救人的話有必要挨家挨戶的去找,難道不是坐著在客棧裡頭等著就行嗎!再說了,大家都是窮苦的百姓,我為什麼要傷害他們,傷害他們我們難道能得到什麼不成?!」
「人出事的時候你們躲得挺快,現在到了抓兇手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的見著誰就逮誰是吧,屬狗的吧?還是瘋的那個品種?」
張若予一開口,那嘴巴就跟小炮仗一樣,叭叭叭的罵個不停,而且說出來的話還兇狠的很,根本不給對方留半點的面子。她那一句「屬狗的吧?」讓周圍的人聽了都覺得好笑,但迫於現在的情勢又不敢大笑,只能偷偷的憋著。
趙陵見此也是微微的側目,他還沒見過張若予這麼生氣的樣子。
與張家的事情不同的是,她那家裡的事情自然就能蠻橫這一點,但是這是在外頭,眾目睽睽之下,張若予這樣的囂張和說氣話,是趙陵第一次看到。
只不過這樣的張若予,鮮活了很多,就像是回到了上陽縣小掌柜的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驕傲和熱誠,也有自己的抱負和追求。
後來他見到的張若予,像是被皇后的那一手給搞得怕了一樣,雖然看起來還是像之前那樣的活潑,但是偶爾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也是偶爾的沉靜,冷得像是那冰雪山上的湖水一般,叫人看著便是默默發寒但又無法貼近。
他其實,更想看到她不管不顧的樣子,因為那才是她最真實的自我。
「誰知道呢,俗話說最毒婦人心。你們早上的時候還在那邊和人家聯繫還去了人家家裡,誰能想到你們一頓飯的時間還不到,就決意對人家痛下殺手呢?」那一名文弱的捕頭到現在也不願意示弱,還在就張若予他們早上和那些受害者見過面的事情來糾纏往復。
張若予本來還在氣頭上,現在聽到他重複的說那些話,她就扭了扭頭,隱隱的覺得哪邊不對勁。
她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布巾,就想到了今天早上她費勁給自己和盛如是的打扮,便發現了不對。
今天早上按理說沒人會發現自己和盛如是的打扮才對,而且從之前趙陵進房間時初初看到自己和盛如是的樣子的反應來看,就連他都沒有發現自己和盛如是的本貌。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底氣才會讓這個小小的捕頭一直提到自己今天早上和那些慘遭殺害的百姓見面的這件事呢?又是誰告訴他的呢?
張若予斂了斂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這位捕頭,你方才一直口口聲聲說我和我朋友今天早上一直在和這些人聯繫,但是我和我朋友一直都在客棧裡面,你這不是誣陷我們嗎?」
張若予這話一出來,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盛如是他們和周圍圍觀的百姓。
「欸!好像是,我說這麼漂亮的美人兒我不可能見過不記得啊!」
「對啊,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記錯,我在這邊賣了一早上煎餅了,我真沒看到這兩個美人!」
那周圍的百姓就開始回憶了,越想越發現不對,這個新來的捕頭說人家姑娘今天早上在市集晃悠,可是他們連人家姑娘的影子都沒看見過,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周圍的懷疑和議論聲越來越大,那一個捕頭很明顯慌了手腳,一雙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合適。
被張若予這麼一提醒,盛如是也想起來自己今天早上的打扮!
就那一副丑黃黃的樣子,還有那粗布衣服,就算是她府里把她從小帶到大的嬤嬤站在面前還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來。就這,就憑這個小縣衙的小捕頭,真有那火眼金睛能認出來?況且盛如是剛才回憶了一下,她早上的時候跟在張若予的身後就根本沒見過那個人,他一定就是瞎掰的!
「我呸!你姑奶奶我不發火你這是把我當病貓是吧!」盛如是一步踏向前站在張若予的旁邊,一雙美目瞪著那些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