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便是平常坐了人的地方,現在桌上一灘血跡,椅子上也是一樣。那一攤血跡像是因為吳大強動作的原因一般,整個人倒在哪裡,便直接噴灑在了面前的畫紙上面。紅褐色的血液和深黑色的墨跡相牴觸,兩者互相暈染,竟然形成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從這個血跡的位置和劑量大小來看,那吳大強還真是直接倒在了這裡,心口貼在了桌上,所以才有我們看到的樣子。」
「可是,也不至於這樣啊?」
李毅然常年行兵打仗,對於人的一個死亡方式和一個血流得走向還算是了解的很。這一次主要便是他來勘探現場,但他也有不少的問題。
張若予看出了李毅然神情中的矛盾,她開了口:「如何?」
「怪,實在是怪得很。」李毅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嘖嘖發聲。
「我們如果是刺殺人的話,像是吳大強這種傷口都得是面對面的坐著,甚至還得拿出刀子,才能一刀捅在了他的心口,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並不能那麼快讓人死亡,他還得再掙扎這麼幾瞬。可是聽他們說的話,吳大強是連掙扎的聲音都沒有,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毅然說話的時候,在原地轉圈圈般的走來都去,愣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簡單,能夠面對面,一定是相熟的人。而且,那一把刀子,可能原先並不是做殺人用處的,所以吳大強等對方拿起刀子的時候也不會有懷疑。」張若予想了想,回答道,「但是至於那一個為什麼沒有掙扎……我也不明白。」
「我還是再看看吧。」張若予搖搖頭,還是決定從現場找出證據。
她在周圍走了幾圈,卻是聞到了一點點酒釀的味道夾雜在血腥味中。
張若予回頭問道:「你們誰今天喝了酒,或者帶了酒進來的?」
被張若予這麼一問,在場的人都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然後再三肯定,自己沒有喝酒,身上也沒有相關的東西。
張若予冷著一張臉點了點頭,趙陵原本還想問她是不是有所發現,結果在張若予冷然的眼神中便住了嘴。
既然在場的人沒有喝酒的,那現場怎麼會有酒味呢?而且還是所有人從未提到過的?
張若予心中警鈴大響,她乾脆就直接讓眾人出去,盛如是幾人留著,把門給關上,關閉了空氣的流通。然後她就像是現代的警犬一一般,在來回的走圈,然後鼻子聳動,尋找那一股她覺得奇怪的酒味。
趙陵他們幾人原先還不知道張若予在做什麼,直到張若予蹲下來,書桌後面的書櫃下面找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酒瓶。酒瓶早就是空著的,這也證明那裡面的東西想必早就被人用完了。
「如是,我聞不出來這裡面另一種味道,你過來試試看。」
張若予把那一個瓶子撿起來之後,便一直放在鼻子邊嗅查,但是她除了裡面那一股酒味,另外一種帶著酸中帶苦的苦澀味道她卻是怎麼都聞不出來。
盛如是見她喚了自己,便湊上前去。
「是曼陀散!」盛如是只聞了幾圈,便聞出了其中的那一股味道。
「曼陀散又是什麼?」張若予皺了皺眉,聽這名字……便是不正常的,若是毒藥的話……
「曼陀散是一種我們在行軍打仗的時候經常用到的麻醉的東西,能夠讓人在維持些許清醒的時候產生幻覺。換句話說,就是讓你醒著,但是很多事情不管是發生了,還是沒發生,你可能都不清楚。這在我們軍營裡頭,經常用作刮骨削腐肉時候常用作的東西。」還沒等盛如是開口,李毅然便開口解釋道。
「那這東西有毒否?」
「沒毒。」
張若予默然,張開一雙澄然的眼睛,眸子清澈如水,她冷靜地開了口,話中不帶半點的情緒:「我想,我知道吳大強是怎麼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