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然看著那已經走遠的二人,只能默默的嘆了口氣。
他真的只是簡單的好心把人給帶回家而已,他還真的沒料到會出現現在這一種情況。
算了算了,在這一個李家,他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現在只希望的是,自己家的娘親可不要為難人家才是。
……
出乎盛如是的意料,李家夫人倒是格外的好相處,就是不要餵她那麼多酒便好了……
等盛如是從李夫人的房間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步子已經有些晃悠了,甚至說,看人都有些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都能看出好幾重來。
她覺得,她應該是醉了。
平日裡,盛如是也甚少飲酒,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出現這般的事情……
李夫人喝到興頭上,竟然也忘記派人送盛如是回去睡下。盛如是離了李夫人那邊,便是直接晃晃悠悠,以為還在自己的家裡,卻怎麼也找不著路。
最後她看到了一棵樹下,樹上開滿了繁花。
「嗯,這個地方不錯,就是得這麼美的花,才能與我相配。」
在大片燦爛如夕陽的嫣紅里,躺了個身著紅衣的少女。
她似乎受噩夢所困,蒼白如紙的臉上眉頭緊鎖,狹長漂亮的眼睛緊緊閉闔,明明是在睡夢中,卻讓人覺得她像是身處深淵。
一襲紅衣淹沒在花叢中,只是那張絕色的臉,倒是比花更誘人。
「……盛如是?如是?」
李毅然小心翼翼朝她靠近一步,少女周身的幽香與花香凝結在一起,莫名生出幾分糜爛的美感。
見對方沒有反應,他放輕動作,慢慢在盛如是身邊蹲下,伸手放在她的額前,試探她的溫度。
在確認體溫正常後,他想了想,還是伸出手指想要試試她的鼻息。
手指堪堪放在她秀氣挺拔的鼻下,忽然有陣微風拂過。
火焰般的花朵隨風搖曳,帶來一陣迷夢般濃郁的花香,李毅然被風迷了眼,微微眯起眼睛,見到一片飄落在她眼前的花瓣。
花瓣無聲飄過,再抬眼看她時,便赫然對著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
盛如是不愧是京城中容貌數一數二的女子,不但生了張媚色天成的臉,看人時的神色也十足勾人。
她的眼睛在五官中最為漂亮,上揚的弧度里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與媚意,眸子裡仿佛含了水色,在陽光下蕩漾出瀲灩波光。
李毅然也是第一次看到盛如是這麼不加掩飾的眼神,他被看著看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便把把視線挪到盛如是的身下,看到了遍地的落花:「要不然,你還是回客房裡面好好的休息一下,在這裡似乎不大好,容易著涼。」
「我喜歡這裡,不礙事。」
「我也喜歡你,所以更不礙事。」
盛如是現在方方清醒,她看著萬物都自帶一層朦朦朧朧般的濾鏡,看向李毅然更是如此。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對於現在酒醉狀態下的盛如是來說,她看李毅然,便是入了迷的喜歡。
李毅然本來就是極為英氣健朗的長相,黑衣襯托得少年人挺拔如風中翠竹,又像是陡然出鞘的凜然長劍,帶著勢不可擋的銳氣。
戰場上面帶來的淡漠的戾氣被揉碎在眼角,凝聚成眼尾一顆深紅色淚痣。
他聽到盛如是的話語的時候,有些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像是沒有想到會在這時候聽到這種話。這一種吃驚,更是使得他的眸子瞪大幾分,有種似有若無的天真和無措。
這種樣子的他看得盛如是更是惡趣味頻起。
盛如是毫不在意地勾起嘴角,似乎打算撐起身子坐起來。然而剛站起一半,便被醉意傾襲,至於身體則不受控制地向前傾,落在下意識地伸出手的李毅然的懷裡。
不對,不是「不受控制」。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看來你也是喜歡我的啊。」
盛如是的笑聲中帶了幾分得逞的意味,聲線懶散,像顆等待著被人剝開的糖,呼吸淺淺的落在李毅然的脖子上:「李毅然,你這一個大好人,一定不會放任我不管吧?」
溫熱的呼吸帶著香氣,像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撓。
李毅然現在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像是火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