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從他有了自己的記憶開始,和能夠牙牙學語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深山的竹樓裡面活著了。竹樓的主人是一個鬍子已經發白的老爺子,老爺子倒是健朗,經常和莊融說道自己當年在山腳下晃悠,就撿到了一個乖娃娃的事情。
莊融總是覺得,自己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乖娃娃,因為他總是把老爺子給氣到了不行,但是老爺子又是一次一次的原諒自己。
老爺子其實是一個大夫,他總是說自己醫術不高明,只懂得治一些小病什麼的。但是在小時候,莊融就看著老爺子幫著人家已經痛了十幾年的瘤子給切下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一個老爺子是一個不一樣的人。
年紀尚小的時候,莊融被送去山下的學堂讀書,經常被人家問爹娘是誰。那時候的莊融還是小小個的,老爺子總是跟他說他是山神給他留下的禮物,他自然也就說給了學堂的小夥伴聽。但是其他人都是有爹有娘的人,哪裡會相信莊融的一個「山神」的謊言呢?
那也是莊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學堂,因為在那一天,小莊融帶著眼淚回到山上的竹樓的時候,老爺子看到了。
他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摸了摸小莊融的腦袋,嘆了口氣:「你願意和我學醫嗎?」
小小的莊融那時候還不明白學醫究竟是什麼,究竟為什麼?但是那時候的他也依舊點了點頭,因為學堂裡面的小夥伴太不友好,也因為老爺子身上不知名的悲傷。
莊融身上中的是寒毒,在老爺子的調養下,隨著年歲的增長,毒素的發作也越來越穩定。
小時候的莊融還問過為什麼自己不能治好,老爺子則是慈祥的笑笑:「會的會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莊融也在老爺子的教授下還有他自己的天賦,他的診治已經能夠超過老爺子了。
只不過……就算他的醫術再好,對老爺子身上的毒也是無力回天。
那時候的莊融都是背著一個竹籃跟在老爺子的身邊,從小布丁跟著到了自己一個人。
他到了老爺子臨死前,才知道老爺子的身份,就是傳說中的神醫姜奈之。因為犯了錯,所以罰著自己到深山中修行,至於身上的毒也是有了年頭。
一個原本想讓自己在深山中修行的人也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遇到一個小男孩。自己陪著他長大,他陪著自己變老。
莊融之所以會養這麼多的雞,一方面並不是因為他自己的試藥需求,而是因為老爺子在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便是:
「融兒啊,你可要記得,若是以後有了銀子,一定要養上滿後山的雞。」
少年莊融留著眼淚,送走了老爺子,最後把老爺子的屍身和竹樓一同燒毀,他背著老爺子背了十幾年的竹筐,帶著老爺子養雞的心愿下了山。
至於他和趙陵兩人遇見的事情,也是搞笑得很。那時候趙陵年少不經事,帶著一堆的東西出了門打獵,結果步小心中毒了在地上起不來。
那時候的莊融還是沉默寡言的,他從遠處走來,像是打量肉類一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趙陵。趙陵沒有辦法,只能用最俗套的語言和對方說:「你救我,我能給你很多東西。」
莊融歪了歪腦袋:「什麼都能給?」
「是!」
「那我要一座山,在後山養五百隻雞可以嗎?」莊融可以說是十分認真的問出了那一個問題。
趙陵雖然一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莊融真就簡簡單單的把趙陵身上的毒給解開了,趙陵也明白了對方的厲害之處。
一拍一和之間,兩人就已經看到了合作的未來。
也就是從那一個時候開始,趙陵的暗衛裡面有了一個白衣的莊融,莊融也擁有了自己的後山和院子,還有後山裡面怎麼填也填不滿的雞。
……
「那為什麼他現在嘴巴這麼毒?」張若予在聽完趙陵的話之後,便猶豫的問道。
怎麼說呢,莊融和老爺子兩人,應當不會學習一些嘲諷的話而已,怎麼現在開口閉口就會是猛烈的攻擊?
趙陵扶額:「這……怪我當年沒看好。」
經趙陵一解釋,張若予才明白,在當年他剛剛把莊融給帶過來的時候,這邊的受了一階段訓練的暗衛其實都對莊融有一種牴觸的想法。但是他們在明面上都不敢對莊融動手,只能動動嘴皮子。
所以那時候莊融做得最多的事情並不是解毒和鑽研毒藥,而是就在那邊和那些暗衛吵架。
好傢夥,也正是從那一個時候開始,他的一個嘴炮技能就從無再到有,再到最後的根本無人能敵。
等趙陵發現這一個扭曲的事情的時候,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莊融嘻嘻著一張臉,他的旁邊站著的是那些已經被劈頭蓋臉罵得很慘的暗衛。
對此,趙陵只想閉眼,用眼不見心不煩這幾個字來麻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