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感覺這些日子的事情渾渾噩噩的,明明都是自己做過的事情,再一次回顧和發生的時候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根本看不清後面的東西。
還有那些事情,是自己做的嗎?在睡夢中的上官宛如就已經產生了懷疑,這個世界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些噁心的話和事情,真的都是自己親手做的嗎?
可是若不是自己做的話,為什麼會有真實的感覺呢?
其實從那時候在吃下的東西之後,上官宛如莫名和趙君逸對上眼神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感覺不對勁了,特別是那一種莫名有東西在自己的身體裡面蠕動的感覺,簡直是糟糕到了極點。
但是那時候剛好趙君逸也朝著上官宛如發起了言語上的「攻擊」,當著眾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對趙君逸直接進行語言方面的攻擊,特別是自己的身體又在那邊不舒服的時候,上官宛如也只能強行咽下她心中的不安,希望那些只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當過了一會兒,上官宛如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時候,她閉眼前最後看到的是趙君逸那一張醜陋的嘴臉。然而,等上官宛如自己的意識清醒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怎麼在一個虛無的空間裡面,自己的身體呢?自己現在究竟在哪裡?
其實她的意識就一直在那邊清醒著,但是因為蠱蟲的控制能力實在是太強,所以直接將原本的上官宛如的意識壓迫在意識海裡面,讓上官宛如只能夠看到自己身體所看到的東西,甚至說就是自己的身體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做出了那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在上官宛如的身體剛剛被蠱蟲給霸占了的時候,上官宛如就一直看著「自己」對自己的阿兄惡語相向,更別說是通過「上官宛如」的眼睛看到了上官牧雲失望和受傷的眼神。那時候的上官宛如,簡直覺得自己已經落魄到了極點。
她在意識海裡面瘋狂的咆哮和追逐,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但是那些蠱蟲的勢力實在是太強,甚至說,直接在第一次上官宛如在那邊瘋狂掙扎的時候,那些蠱蟲直接襲擊了上官宛如,讓她在意識海裡面陷入了沉睡。
之後的事情,上官宛如的意識也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之前的反抗消耗了太多的力氣,再加上蠱蟲現在已經控制了她的身體,所以她也沒有了更好的恢復渠道。所以,上官宛如甚至有時候就在那邊迷迷糊糊的,甚至以為自己只是在做夢。
而這些日子,她其實也有所感知。
特別是在趙君逸的府邸中,趙君逸拿出毒藥讓「上官宛如」給上官牧雲下毒的時候,上官宛如的意識已經在意識海裡面掙扎到脫力,但是那力量宛如螞蟻撼樹,根本沒有反攻的機會和強度。
在那時候,脫力的上官宛如的意識就已經陷入了沉睡,就連這一具身體後面被上官牧雲派人給綁了起來的事情都不知道。
那時候尚在沉睡的上官宛如的意識還覺得世界有些顛簸,怎麼外面的人都在那邊吵個不停。
而讓她真正有所感知的,是她的意識重新回到這一具身體的時候。那一種感覺,就像是已經歷盡山河的旅客得到了光和希望的眷顧,特別是已經疲憊到走不動路的身體已經重新恢復了活力。
特別,渾身有種在冬日被太陽照久了暖洋洋的感覺。四肢都有力了。
感受到自己的變化後,上官宛如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
因為意識已經太長時間沒有感受到實際世界,她剛剛睜開眼的時候,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就連眼前都是好幾片得迷霧。她就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情,甚至說,看到那床上面的帘子,就想著伸出手,感受一下上面是否是最為真實的東西。
在守候在上官宛如病床前的上官牧雲、趙陵和張若予的眼中,在床上躺著的上官宛如在沒人發現的時候伸出了自己的手,平白無故的往前,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
最想注意到這個事情的人還是張若予,她詫異的指著那邊:「人,好像醒了。」
從上官宛如吐出那些髒東西之後,他們幾人就一直在那邊等著,或多或少都是自己那邊拿過來的藥,多少也要保證上官宛如的清醒才是。
而現在張若予觀察到的她的動作,對於眾人來說,像是一個盲盒,不知道打開禮物之後,裡面出現的究竟是原本的上官宛如,還是後面那一個可惡的傢伙。
但是不論如何,眾人也都得好好的面對現實才是,很多事情並不是逃避就能夠有解決辦法。
最先走到前面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上官牧雲,跟在他後面的人是張若予和趙陵,剩下的那些下人也在後面拿著繩子準備著。
在上官宛如嘔吐完之後,上官牧雲讓他們把這些傢伙什都給收了起來,現在他們已經默默的重新拿了出來。若是大小姐還是像之前那樣的話,那他們可能也絲毫不顧及上官宛如的身份,直接衝上去像上次一樣的綁起來。
然而,這一次的事情,卻和他們所想的有些不一樣。
因為這一次,是真正的上官宛如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