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一直都明白皇后娘娘那邊的顧慮,不就害怕自己和趙陵之間有點什麼嘛?所以就算是趙陵主動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張若予也會適時的避開,裝作自己不知道也沒有那一個心思。
但是說實在話的,有哪一個女孩子不會因為溫柔專一又有能力的趙陵而心動呢,更何況是受到了趙陵滿心滿眼照顧的張若予,她若是說她沒有心動,那就是在欺騙自己。
但是對外,她從來和趙陵之前都是保持一個疏遠的狀態,更甚至是在盛如是那邊,張若予都沒有說過自己對趙陵的真實的心意。
她其實並不是為了其他,而是為了趙陵的未來,也是為了自己和劉秀的安全。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儘管不是自己的身體,也不是自己的娘親,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有必要更好的生活下去。說實在話的,趙陵的確是她心中的完美對象,但是完美對象在「好好活著」這四個字的面前,就遠遠不值一提。
所以,張若予有時候在晚上睡覺前,就曾經翻來覆去的想過,明明自己都已經這麼疏遠趙陵了,怎麼圍繞著趙陵的那些事情還是層出不窮的找上了門來,這讓張若予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沒有辦法對趙陵開口,畢竟趙陵也是無辜的人罷了。
但是這一次,她真就奇怪了。
好傢夥,她從回到了京城開始,除了居住在趙陵的府中,還有關於蘭閣的一些事情之外,她能的話都是出現在自己的玉興酒肆那邊,根本就沒有和趙陵兩人之間表現出什麼不得了事情。
原先她其實也有擔心過,原先在上陽縣的時候,皇后娘娘的手就已經伸得夠寬了,逼得自己都已經靠著裝死來逃脫。現在自己要是到了皇城得腳底下,該不會她還會時刻的盯著自己吧?
所以說,其實在來到了京城的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張若予睡覺的枕頭底下其實都會準備著一把匕首和一罐迷藥,以做防身的準備。但是後來眼看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張若予就簡單的以為這些事情就已經過去了,好傢夥,沒想到現在就在這邊等著自己呢。
很明顯,在張若予身旁的另外兩個人也都察覺到了張若予的情緒變化。盛如是擔心的搭上了張若予的手腕:「阿予沒事的,皇后若是真的想要加害於你,我回頭讓我那一個不成器的爹爹收你做乾女兒,這樣你好歹也算是當朝宰相的乾女兒,我就不信她還想要動你。」
「對了,趙陵你說句話啊,那不是你的娘親嗎?怎麼天天都在那邊盯著阿予?」盛如是想了想,倒是更氣了,乾脆對著趙陵就直接發火氣。
在地道裡面一直迴響著盛如是責怪趙陵地聲音,張若予聽到了就拉了拉盛如是的胳膊,好歹也算是給趙陵留點面子。
盛如是被張若予一拉,雖然心中不願意,但是最後還是默默的翻了白眼,閉上嘴巴,沒有再對趙陵發火。
三人又是往前走了一段,前面才傳來趙陵的聲音,有些沉悶,但是說的格外的堅定:「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什麼負責?張若予一下子接不上線。但是在她身邊的盛如是對這種場面倒是喜聞樂見,她嘿嘿了兩聲,然後在張若予開口前回應道:「行噢,你最好是能夠說服你的好娘親,否則你看阿予到時候還理不理你。」
張若予眼看著兩人都已經把話來來回回的給說全了,自己也沒有什麼能說的,乾脆就閉上嘴巴。
只不過耳朵已經悄悄地變紅了,虧得是在黑暗之中,所以沒有人能夠把發現她地變化。
等三人到了有光的密室之後,張若予臉上的紅暈就已經消失的有些看不見了。
「說吧,你怎麼打算的?」盛如是也不想和趙陵之間繞來繞去的,原本如果只是簡單的事情,那她倒是不介意。但是好傢夥,現在竟然牽扯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張若予的性命安危,那她就不得不多關心好幾遍了。
張若予就被盛如是大手一招,直接護在了身後,像是動物界的母親一般。
張若予也是看向趙陵,兩人都在那邊等著趙陵給一個結果。
趙陵自然是有他的想法,他嘆了口氣:
「這件事的確是我母后的不是,我也不明白她現在為什麼還把眼光放在阿予的身上。她明明自己就有了自己的面首……」趙陵說完這些話之後突然頓住,驚覺自己剛才說出的話有些不妥。他連忙轉換了另外一個話題:「她明明之前已答應我不再針對阿予,但是現在這一招,我也確實是有些看不懂了。」
「那我該怎麼辦?」這一次開口的不是別人,而是直接被皇后針對的張若予本人。
她又不是一個木頭,現在說白了,人家都已經提著刀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說要砍自己,她如果還在那邊裝傻充愣的話,未免也算是太過沒意思了一點。
在密室之中,張若予和盛如是兩人早早的就已經摘下了她們頭上的斗笠,混合著有些昏暗的光線,張若予的目光在陰暗中卻是格外的堅定。
她其實一直都是一個鋒芒畢露,值得所有的目光的耀眼的存在,只是……只是因為自己給她帶來的這些東西,拖累了她。使得她不得不把自己融入於平凡,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意識到了張若予從之前到現在的一種外在的表現的轉變之後,趙陵心中原本點滴的愧疚都已經匯成了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