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她已經在張青這邊呆了有一段時間,市面上面和江湖上面各色各樣的人也算是見到了不少。不管是身上背著砍刀的刀疤壯漢,還是身上花花繞繞一圈花紋的苗疆女子,還是那種青樓裡面出來的渾身帶著的脂粉氣的女子,都沒有眼前這一名女子身上帶來的壓迫感。
劉秀在下意識覺得不妙的時候,就已經默默的朝後面看了一眼,卻發現今天張青人不在。偏生店小二剛好之前都被劉秀給招呼著出去吃飯去了,現在店裡面只剩下一個劉秀,最多的只是外面偶爾路過的行人。
「呼,沒事的,沒事的。」劉秀在那邊無奈的給自己做心理疏導,但是在她面對對方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多少還是透露著對對方的不信任和自己的警惕。
「這位姑娘,你今天想買什麼酒呢?」劉秀見對方不回應自己,她想了想,還是繼續開口,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
「來一壇女兒紅吧。」那一名女子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在那邊站著。
在劉秀第二次開口之後才像是醒了過來一樣,她淡淡的開口,聲音卻是和外表如出一轍的冷漠和疏離。
「好咧,麻煩您等一下。」劉秀見對方終於開口搭話了,便趕緊轉身從身後的架子上面那找到女友紅,給酒罈子套上他們特製的提籃。
「這個是您要的女兒紅,一兩銀子。」
劉秀把酒罈子放在自己的桌上,看向對方,雖然嘴巴上面在找對方要錢,但是實際上,若是能夠讓對方趕緊離開,這一罈子酒哪怕是送給她,她都不介意。
在說完之後,那一名買酒的女子沒有動作。劉秀趕緊別過頭,想了想,然後重新看向對方:「這樣,您身上若是沒有帶銀子,那先記著,您回頭再來取便是。」
像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緊張一樣,劉秀生怕對方看出來自己的害怕,又默默的加了一句:「我們店裡頭的老主顧都是這樣的,您放心便是。」
她說完之後,還趕緊把酒罈子往對方的身上推了推,想讓對方能夠趕緊的走人。
「噢,銀子。」那一名女子就像是和劉秀兩人在不同的時空一樣,等劉秀都已經換了新話題,她還在惦記著之前銀子的事情。
她說完之後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一個錢袋,扔到了劉秀的桌上。
「這是你要的銀子。」
「對了,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那一名女子終於說出了來意。
「什什麼?」劉秀提防著說道,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一直往酒坊的門外看,想著若是待會兒來得及的話,便趕緊跑出去然後大聲呼救,一定會有人看到自己的。
「你看看這是什麼?」
女子冷清清的開口,然後一條平安鎖就放在了劉秀的面前。
劉秀原本的神經就在那邊緊繃著,她緊緊的盯著對方的動作,沒想到她拿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張若予身上的平安鎖!
「這……」劉秀抖著身體把平安鎖拿到自己的手上,仔細地檢查邊邊角角,直到看到了平安鎖底下的那一個予字,她才算是徹底的信了。
此刻的劉秀就像是被扎破了的氣球一樣,從原先一身提防的狀態變成了現在已經低頭順從的模樣。
她早就該知道,不管這些人是誰,他們一定是做好了準備才來找自己的。
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誰,阿予和自己都不免受累。
「阿予在你們手裡是嗎?」劉秀絕望黯然的抬頭,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是她卻還在那邊想著對方能夠有所回應。
那些那名女子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開口,卻是直接把她手上的平安鎖給搶了過去。
就這麼一個動作,劉秀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她頹然地低頭:「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和你走。」
她已經確認過了,那就是阿予身上的平安鎖,是她剛出生的時候劉秀就給她戴上的東西。不管對方是誰,現在既然平安鎖已經在了對方的手上,那張若予的下落……就不言而喻。
「我……」劉秀還想些許掙扎的時候,對方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走到她的面前,然後灑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到劉秀的臉上,劉秀就神情模糊,整個人都楞楞的了。
「跟我走。」那一名女子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面。
劉秀就像是聽信了她的話一般,就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往前走。
兩人就一前一後的往前走。
在路上的時候,兩人竟是還遇到了劉秀店裡面的店小二們,店小二甲眼睛尖,看到了劉秀,就忙不迭地打招呼:
「二掌柜的,你這是去哪裡啊?」
他抬手開口和對方打招呼,哪想劉秀就像是沒聽到一樣,零星半點的反應都沒有。
在那一名店小二還在原地等待的時候,劉秀和她面前的那一名女子兩人都已經走遠了。
店小二甲尷尬的撓了撓頭,頗有點掩飾的意思:「平常二掌柜的都不是這樣子,她今天一定是沒有看到我。」
他身旁的同伴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話,幾人只能尷尬的擺擺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