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方才還在那邊掙扎的張若予,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能夠給自己開脫的話。
她有些無力的從趙陵的懷中掙扎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走了,剛才給你清理傷口的那些酒還沒有倒掉。」
已經看出對方身上的氣氛不對勁,趙陵也沒有再強留,若是強留的話,他或許會把對方給惹毛了。
張若予見趙陵沒有強留自己,總算面子上也好看了一些。
她下榻,穿上自己的鞋子,然後站著,背對趙陵:「今天的事情都是意外,你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是。」
至於我,我也會繼續把這一份對你的心意給封藏在心裡,不會再提起。就算是日後再發生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也只會冷漠地開口,但是絕不後悔自己為你做過的那些事。
「我……」趙陵躺在床上,縱使他方才還有力氣拉張若予,但是那力氣只是在一刻間爆發,現在根本就渾身鬆散,沒有思考的氣力可言。
「我心悅你啊,阿予。」
趙陵現在身體的狀態已經無力的伸手挽回對方,他只能無奈的開口。
現在這裡只有他和張若予兩個人,也是他距離和張若予兩人互相道明心意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時候,他不能再錯過這一次機會了。
趙陵帶著顫兒的聲音在張若予的背後響起,那一種奢求和無力感,哪一種不是張若予一直的心情呢?
她並非草木,也並非是一個沒有感恩之心的人,趙陵對她所做的,其實也一直被她記在心裡。那些該的,不該的,也在張若予的心中駐留,最後變成了她心中對趙陵積攢起來的愛意。
他說,他心悅自己,她又何嘗不是呢?
張若予仰頭,無奈的淚從眼角滑下:「我們不合適。」
她說的不是我拒絕,也不是我不喜歡你,而只是簡簡單單的,我們不合適。
不合適裡面的東西也包含了太多太多,所謂的世俗,所謂的權勢,還有那些所謂的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虎視眈眈的勢力,多的都是很多東西在阻攔著他們。
不是張若予無所顧忌,正式因為她顧及和想要的太多太多,所以才更加的害怕。
若是因為她一個人情感上的自私進而影響到了旁人,那對於她來說,便是滔天的罪過和不應當。
劉秀和張青的安穩生活,已經是她最後和最簡單的牽掛。
還有,趙陵的前程,也是她耽誤不得的東西。
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吃的苦還有求而不得的事情太多太多,所以到了現在,人簡單了,心愿也是簡單而更加的鄭重。
她希望所愛的人能幸福和得償所願,所以把自己給放在了最後。
在她開口的時候,趙陵欣喜又心碎。
這一個傻姑娘的心思,他竟然是足足到了這一天才明白。
她從來都是對自己有意的,至於中間所有的不願和羈絆,其實都是阻攔在兩人中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影響到了兩人之間的情誼,還有進程。
趙陵輕笑,悶脆的笑聲讓張若予心中一顫:怎麼,你也要放棄我了嗎?
在意識到自己心中這一荒謬的想法之後,她無奈的笑開,再一次說服自己:他沒有放棄你,他只是去走那一條他應該走的路而已。
「不知道你信不信,伯母其實已經答應我,並且讓我好好地照顧你。」
趙陵的聲音在張若予的背後響起,縱然那聲音帶著沙啞和些許的孱弱和無力,但是怎麼樣都無法忽略他話語中的堅定和自信。
「不,不可能。」張若予聽到這話,火速的回頭。
趙陵已經在自己的努力下,調整了姿勢,倚坐在榻子上。原本因為要擦拭而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依舊在那邊光禿禿的展現著。
不得不說,縱然是這種有些落魄的姿態,放在趙陵的身上,都像是畫中人一般的美貌。
「你若是不相信,又何必回頭?」趙陵洒然。
他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心中的顧慮,所以在上陽縣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伯母。」
「伯母同我道,你一直是一個心中想法很多,但是只願意表達出你認為的,最完美無缺的樣子在眾人的面前。不管是再苦,還是再難,你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那邊扛著,根本不會抱怨半聲。」
「伯母又何嘗不想給你找一個好夫婿,但是她自己所遇就非良人,又怎麼敢開口同你說道你的婚事。」
「再說了,依照伯母對你的了解,只怕是你的心中早就有人。而那人,則是我……」
「不不不,你在那邊騙我,我的娘親不會說這些的!」
張若予嘴上在那邊掙扎,實際上心裡頭已經對趙陵的話信了八九分。因為裡面的那些,完全和劉秀對她的「放養」相符。
她之前也曾問過,為何求娶她的人不少,但是從未見過媒婆和劉秀催道她。
還記得那時候劉秀說:「阿娘並非不願意讓娘的阿予嫁人,只是希望阿予嫁一個心上人。」
那時候張若予還在調侃對方,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早就把自己的心意看透,已經給自己的心上人鋪好了路。
話說到這裡,但張若予還是不願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