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燭火擺放在靠床的左邊,男子走出來後影子正好投射窗戶上,這要是讓人看到恐怕明天沐家三小姐閨房中藏著野男人的消息就傳遍整個臨江城了!
端木凌煜打量著燈光下持著棋子異常安靜的女子,她的一雙眉比一般的江南女子要修長一些,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睛看似清透無波實則幽暗深沉,即使是他也很難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什麼情緒!這不得不讓他驚訝!這真的是一雙閨閣女子該有的眼睛嗎?那雙眼眸仿佛能夠看透你的外表直直的看到你的心裡!他見過很多女子上到皇后、公主,下到市井民婦,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給他這種感覺!
沐清雅任由來者打量,嘴角的淡笑從來沒有變過。實際上,從她打開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房間裡肯定有人,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她異常敏感!這恐怕就是在深宮中摸爬滾打過來的女子特有的能力!
「我怎麼發現你重要嗎?你既然敢夜探從三品大員親眷的居所,就應該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知道與不知道沒什麼打緊的!」
「呵呵!」端木凌煜輕笑一聲,做好回不去的準備?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而且還是一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十二歲的女子!看來真是不虛此行了,「我不知道沐小姐還喜歡口出狂言?」
沐清雅睫毛顫了顫,隨手放下棋子,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打量眼前的人,他一方黑巾蒙面,天庭飽滿、劍眉星目,眼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魅惑人心的弧度,挺拔的鼻樑在黑巾下隱約可見,雖然無法窺得全貌,但僅憑入眼的特徵,也可判斷他定是一個美男子。
注視著那雙溢滿寒星的眼睛,沐清雅勾唇一笑:「你難道沒有發現什麼嗎?」
端木凌煜微愣,那雙眼睛笑意盈盈,流轉間顧盼生姿著實讓人驚艷,不過發現什麼?他可是什麼都……不對!大腦一陣暈眩傳來,讓他眼神一變,凌厲的眸光像是根根利劍直射向沐清雅:「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只是為了自己的清白,做點防護而已,你何故如此驚慌?」
「哼,」端木凌煜眼神一片幽暗,上前兩步掐住沐清雅的脖頸,「為了自己的清白?呵呵,那現在為了你的性命,你能做什麼?」說著手指慢慢的收緊,看著那張美麗的臉在他手下微微泛紅。沐清雅嘴角笑容不變,仿佛被扼住呼吸的人不是她本人。
端木凌煜心中驚異,他沒想到僅僅一個未及笄的女子竟然有如此膽識!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殺她的念頭,他想看看給這個女子時間,她會成長到什麼地步!只是還沒等他鬆手,就感覺手臂一痛,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小臂上竟然插了一隻白玉簪!
「好個心狠的小丫頭,竟然敢這樣對我!」端木凌煜笑出了聲,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隻貓兒的爪子撓到了,「小丫頭,你可要好好的活著,我先走了……」說完,打開窗戶,幾下沒了蹤影!
「咳咳……」沐清雅這才咳嗽出聲,嗓子陣陣刺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息,剛剛她明明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殺意,只是沒想到他後來改變了主意!
輕輕地摸了一下桌上的蘭花,蘭花的葉子有幾片已經被燭火烤黑,正散發著陣陣幽香。這也是她無意之中知道的,寒蘭在被火炙烤的過程中會散發出一種幽香,這種香味能夠讓人短時間內精神恍惚、四肢無力。她素來喜歡蘭花,在傍晚出門的時候,發現門口放著幾盆寒蘭,還想著晚上將它們搬回房間好好打理一下,沒想到這幾盆蘭花倒幫了她的大忙!在發現房間內有人之後,她便想到了這個法子,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安,能夠躲過侍衛和下人藏進她房間的人實力肯定不低,不知道寒蘭能不能發揮作用,還好,那人也沒有必置她於死地之心!
看來沐逸之這次出去真的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竟然都被人追到了家裡,她要想辦法了解一下,免得被事情弄得措手不及!
臨江城一個不起眼的大院內,衛熙神色怪異的幫著自家主子包紮傷口,如果沒看錯,主子手中拿著的是一隻姑娘家的白玉簪吧!主子不是去沐家拿證據去了嗎?怎麼會那道一隻白玉簪,難道主子闖了人家姑娘的閨房?倒是聽說沐家有兩個庶女美名遠揚,還是罕見的雙胞胎,難不成主子動心了?心中好奇的像貓抓一樣,小心的問道:「主子,你怎麼受傷了?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傷了主子?」
端木凌煜瞥了他一眼,繼續把玩手中的白玉簪。就在衛熙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見他輕笑了兩聲:
「受傷呀?還不是讓某隻利爪的貓兒給撓的……」
衛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