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南站起來:「七皇子殿下若是喜歡,便讓清雅再給你繡一面就是,這有何難?」
端木凌煜看向沐清雅:「這……不知道沐小姐意下如何?」
「七殿下,清雅手藝拙劣,怎能再次獻醜?」沐清雅神色不變,語氣平淡的說道。
「手藝拙劣?沐小姐太過自謙了,如果你這樣的屏風都能被稱是手藝拙劣,那麼那些繡娘可都要自裁謝罪了!」端木凌煜眼眸含笑,眼底流轉著絲絲縷縷的魅惑。
秦見南沒想到沐清雅竟然會推脫,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清雅,七皇子喜歡你的繡品,怎可推脫?七殿下放心,不日老夫定派人將清雅繡的屏風送上!」
端木凌煜搖了搖扇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既然這樣,本皇子就先謝過秦太傅和沐小姐了!」
秦見南一笑,眼神閃了閃道:「七皇子客氣了!清雅,你可要用心繡,不可怠慢!」
沐清雅行禮:「是!」
秦見南點頭,揮手示意她下去。
賓客眾人詭異的靜了一靜,討要屏風?這屏風可算是那沐小姐的繡品啊,這一個尚未出閣的小姐,送一面親手繡的屏風給一個男子算是什麼道理?即便這男子是皇子之尊,也是極為不和禮儀之事啊,這秦太傅怎麼會答應下來?難道是想將這個外孫女送入七皇子府?
神色平靜的走回座位,沐清雅地垂下眼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緒。樂琴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心中多有不忿,一個姑娘家的繡品怎麼可以隨意送人?那可是一個姑娘家的私|密之物!七皇子花名在外,討要小姐的繡品可以當做風流不羈,可秦見南怎麼可以答應,這樣讓小姐的名聲往哪裡放!
秦月擔憂的看過來,眉尖染上濃濃悲哀,她沒想到與父親初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面,那也是他的親外孫女,他怎怎麼忍心這樣敗壞她的名聲?
樂棋低聲道:「夫人放心,小姐定然會有辦法,夫人萬不要如此悲傷,秦老爺和秦老夫人還在看著呢!」
秦月抬頭,正好對上馮氏不滿的視線,頓時感覺心頭一緊,連忙斂去眉尖的情緒,低頭不再做聲。
「清雅妹妹,沒想到妹妹竟然會有這樣精湛的技藝,真是羨煞姐姐了?」秦錦輕聲道。
沐清雅:「多謝姐姐,清雅不喜讀書,便在女紅上鑽研了一二,實在算不得什麼!」
秦錦笑而不語,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幸好你在女紅上鑽研了一二了,不然這樣的大好機會怎麼會落在你頭上?想到剛剛眾人看到屏風時驚羨的眼神,心頭閃過一絲不快,即便你的繡工再好又能怎樣,命不好一樣不行!
獻禮結束之後,戲台便開鑼。咿咿呀呀的唱腔轉移了眾人探究不一的視線!沐清雅看著台上扮相清麗的青衣,眼神閃過一絲冰冷!
壽宴一直持續到華燈初上,女客們才散了開去!沐清雅扶著秦月慢慢的向回走,看周圍沒人之後,才開口詢問著她的狀況:「母親身子可有不舒服?」
秦月握緊她的手,唯恐一撒手她便會消失一般:「雅兒,娘親的雅兒……」
沐清雅彎了彎眼睛,臉上帶了真心的笑意:「母親,這般是為了什麼?」
「雅兒,那繡品不能送!回頭你外祖父聞起來,母親自然會親自去向他請罪,你不用擔心!母親定不會讓你的名聲受到什麼損害!」秦月看著沐清雅,眼神滿是堅定。
「母親……」沐清雅微微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母親放心,那屏風自然是要繡的……」
「雅兒,」秦月打斷她的話,「你怎可如此糊塗?你這繡品一旦送過去,還有什麼人敢娶你?那七皇子的名聲在京城無人不曉,那樣的男子豈是你的良配,再者,你父親官職低,你即使是入了七皇子府,連一個側妃都算不上,母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當別人的妾室!」秦月說著,聲音染上點點悲涼。她的母親是秦見南的小妾,她看著母親一路艱難行走,最終仍舊沒逃脫殞命的下場,寧為窮人妻,不做富家妾,她絕對不許雅兒走上那條道路!她不盼女兒富貴,只願她安樂一生!
沐清雅握緊秦月微微顫抖的手:「母親,您的話清雅自然是懂得,只是,今日壽宴之上,外祖父已經明確說了要清雅繡一面屏風,如若清雅不鏽,別人豈不是要說我忤逆祖父?」
「這……這也有道理,這該怎麼辦才好?」
「母親放心便是,這繡便是繡了,只是這繡了之後能不能送出去可就另一說了?您只管放心就好,清雅不願意的事情,沒人能勉強得了我!」沐清雅眨了眨眼睛,掩蓋掉眼底泛上的寒冰,秦家想要拿她做筏子,也要看她樂不樂意!哪裡有什麼事情都要按他們的想法進行的道理!還有端木凌煜,提出那樣的要求,竟是看自己好欺負了不成?
沐靜瀾和沐詩靈跟在秦月、沐清雅身後不置一詞,如果今天換成了她們遇到了這種處境,定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們倒看看沐清雅是否能順利逃脫這種困境!
回到了院子,樂棋有些不安的走進來:「小姐?」
沐清雅揮揮手:「你不必多說什麼,下去吧!」
樂棋張了張嘴沒有在說話,恭敬的退了下去。
沐清雅一點點的喝著茶,看著燭光不知道在想什麼!樂琴輕聲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