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哭喊著撲到一邊:「父親,請您手下留情啊!這孽障打死了不可惜,可是父親您的身體要緊啊!要打要殺盡可吩咐下人來做,您親自動手萬一氣出個好歹來,讓兒媳如何向三爺交代啊!」
周圍跪倒求情的人已經連成一片,秦見南又狠狠的打了兩下,聽到秦寒悶不吭聲心中也很是心疼,借著眾人求情的空擋,問道:「秦寒,你這個孽障,可是知道錯了?」
感覺到廷杖停了,秦寒愣愣的抬頭,又驚又嚇之下,只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耳朵上仿佛隔了一層膜,那些聲音都入不了耳朵,剛剛抬頭只感覺紅纓那雙驚恐泛白的眼睛在他眼前晃蕩,驚得七魂丟了六魄,驚恐的叫喊出聲:「啊……不要……不要過來……不是我害死你的……」
李氏撲過去:「寒兒,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唬娘親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仿佛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般,秦寒只知道重複著幾句話,雙手胡亂的在空中一片亂揮,仿佛驅趕著什麼人一般!
秦見南見此也慌了,連聲道:「快去請陳大夫!」
聽到秦見南的聲音,秦寒叫喊的更加厲害,看樣子似乎是癲狂了一般,看的眾人膽戰心驚!陳光剛剛來到還沒來得及上前為他診治,秦寒便發瘋一邊的站起來,頂著被打得滿是血痕的後背和腿撲向秦見南!
「啊,小心!」
「寒兒!」
秦見南下意識的拿起廷杖一檔,還沒碰到秦寒,便聽見秦寒「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跡險些噴了秦見南一臉!
「寒兒!」李氏嘶吼一聲,撲到秦寒身邊一個勁兒哭喊!
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場面,馮氏連忙出聲讓丫環將李氏拉開,陳光才有機會上前替秦寒診治!半晌道,
「啟稟秦太傅,秦寒少爺一時受驚,再加上廷杖之刑,沒有緩過勁兒來,以至於迷了心竅,暫時只能好好調養,別收到什麼刺激!」
秦見南砰的扔掉手中的廷杖,後退一步有些踉蹌的做到了座位上,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老夫知道了,來人,將秦寒待下去好好調養!有勞陳大夫了!待會自然會有人將酬金送到陳大夫府上!」
「秦太傅客氣!」陳光連忙推辭,想到今天遇到的事情,下意識的看向沐清雅!只看到沐清雅一如之前的模樣,安靜的站在一旁,清冽的雙眸猶如幽深的湖面,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清澈見底實則看不到任何情緒,精緻無雙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場鬧劇,而她便是那個唯一站在局外的人!清醒的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接收到陳光的目光,沐清雅靜靜的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遮蓋住所有情緒,靜謐的猶如一朵出水芙蕖,在一片烏黑的潭水中搖曳生姿!
一場本該賓客盡歡的宴會,最終以一片混亂作為結尾收場!
看到秦寒變成那副樣子,秦見南也不好再做什麼處罰,只讓人將他領了下去!因為秦月剛剛生產完,不便移動,沐清雅只好暫時住到了秦家!
房間中,沐清雅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襁褓中縮著拳頭靜靜的睡著的嬰孩,眼神閃過一絲柔軟,當初玄冥也是這般模樣,安靜、柔弱的猶如初初綻放的花瓣,柔嫩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後來他慢慢長大,羽翼漸豐,最終還是脫離了她的庇護,可以獨自搏擊長空!
樂棋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小姐,到旁邊的房間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