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也知道這深宮中女人最為難過,尤其是沒有恩寵和分位的女人,稍微行錯一步就不知道會落入什麼樣的境地,郡主在宮中這麼長時間,想來也應該明白的,不是嗎?郡主何不將話說明白?」
沐清雅低頭笑了笑,眼中閃過微微的光芒:「清雅說的還不算明白嗎?娘娘,恐怕太醫也沒少告訴你,您身體偏寒,不易受孕吧?」
「那能如何?」
「娘娘心中比我還清楚不是嗎?您之前說的不錯,這宮中每一步都艱難無比,誰不是這樣熬過來的呢,沒有背景沒有身份空有美貌有什麼用?紅顏未老恩先斷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的,沒有了恩寵,那麼很多時候就要身不由己了,被人控制、利用只不過是最平常的,哪天被人挖了坑埋了當了替罪的羔羊也不稀奇,最為可悲的是,連替罪羔羊都做不成,被冷落深宮,所有人仿佛都當您不存在,午夜夢回,只有宮燈相伴……」
靜嬪緊緊地握緊拳頭,吐著精美丹蔻的指甲深深地插入手心,沐清雅的話就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進她的心中,讓她痛得體無完膚:「是啊,沒有想到郡主竟然能夠體會我的苦楚呢,這深宮之中不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還不被逼瘋了?」
「娘娘說的也不錯,只是娘娘可知道,有事情做是不錯,只是一旦做錯了,可就是萬劫不復了。」
靜嬪猛地抬頭,突然直白的問道:「那沐郡主這次過來是想做什麼?」
「只是來看看你而已。免得以後看不到了。」
「放肆!」靜嬪驀地起身,眼中閃過冷芒,直直的注視著沐清雅。
沐清雅轉身,直直的望進靜嬪顫抖的眼底:「那就當清雅放肆了,不打擾了娘娘了,清雅告退。」說著,舉步就向外走。
「等等!」靜嬪再次開口挽留,不過,這次她臉上已經沒有那種鎮定,停頓了半晌才下定決心開口,「沐郡主,請指點我一條活路。」
「指點算不上,只是有句話想要告訴娘娘。這狗還是一直忠誠的好。」說完也不等靜嬪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靜嬪站了良久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冷眼看了一下沐清雅離開的方向,狠狠地將手邊的茶盞摔在地上。
走出順寧宮,樂棋迎上來:「小姐,可有什麼事情?」
「沒事,回去吧。」
還沒走到敬寧軒,便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急急忙忙的走進來:「清雅。」
「見過三皇子。」樂棋上前攔在沐清雅前面,擋住莫君卿的腳步。
莫君卿眉頭一皺,神色清冷下來:「免禮。郡主,到亭子中一坐可好?」
沐清雅點了點頭,示意他先行。
莫君卿揮手讓周圍的宮人走遠一些,才開口:「清雅,儷貴妃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什麼。」
「可是為了藥方的事情?」
「嗯,沒有想到她竟然也這般沉不住氣。」沐清雅點頭。
「北郡等地的瘟疫已經越來越嚴重,可以說是屍橫遍野,皇上幾次下令太醫院,讓太醫們日夜不停的研究,定然要儘快的控制住瘟疫。儷貴妃等人自然要著急。」
「想來太子和二皇子更加著急吧。」沐清雅狀似無意的詢問。
莫君卿抬頭,看著她微微斂下的眼眸:「清雅,你想說什麼?」
「不過是想知道而已。君卿,你可調查到藥方的消息?」
「……嗯,我查到一些。」莫君卿心中一顫,胸腔內傳來砰砰的心跳聲,「莫君崚手中……的確有治療安之的藥方。」話音一落,只感覺仿佛抽空了渾身的力氣一般,他對眼前的女子已經期盼了太久、太久,雖然知道欺騙是多麼的不可原諒,但依舊不可抑制說了出來。
沐清雅臉色一白,眼中光芒一暗:「沒有想到是真的。」
「那……清雅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自然是要將藥方拿過來。」沐清雅苦笑一聲,眼神堅定下來,「安之我一定要救,絕對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看來要找莫君崚好好的談一談了。」
莫君卿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將話說出口。
「我先回去了。」
「……好。」莫君卿看著沐清雅纖細的背影,心中就像是裝了一塊石頭一樣不斷的往下沉,清雅,對不起,我不是想欺騙你,但比起永遠得不到你,我只能選擇欺騙,我騙了你一次,我還你一生,我用一輩子對你的好來恕罪!你不要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