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雅斜靠在軟榻上,閉著眼睛任由樂棋動作輕柔的幫她的膝蓋上藥。昨天的事情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宮中這次要進不少新人來填補空位了。
舉報她的劉嬤嬤暈了過去,皇后突然變成了妖孽……莫敖根本沒有心思再來管她一個郡主的事情,她便很是輕鬆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驀地感覺樂棋動作一停,接著熟悉的味道傳了過來,沐清雅睜開眼睛,預料之中的看到了端木凌煜:「你怎麼過來了,這會子我這裡可是萬眾矚目,也不怕被看到?」
樂棋早已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端木凌煜小心的拿過藥膏,用手指輕輕塗抹到她的膝蓋上,微微用力將淤青揉開:「你這會子知道怕了,在尚玉宮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萬一我來不及趕過去,會是什麼結果?」
「痛,你輕點。」沐清雅皺著眉頭,她的五感比常人敏銳,疼痛感自然也格外的清晰。
端木凌煜瞪了她一眼:「你呀,總是要這樣考驗我嗎?那個狀告你的劉嬤嬤分明是被皇后調教好的,將事情安排的周密無比,皇上很有可能便根據她的說辭便定你的罪,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你該怎麼辦?」現在想到之前聽到她被帶走的消息,還是感覺心臟緊縮的發疼,皇后是南詔餘黨背後的主事人,且在深宮中之中經營這麼久,要正面對抗起來,清雅完全不是對手,情急之下,他才想到了將事情徹底鬧大的想法,幸好結局雖然出人預料,但到底是驚險的扳倒了皇后。尤其是他之前為了有備無患從皇后宮中弄來的一點雪蠶絲錦,也被利用到了極致。
沐清雅耳際微微發紅,稍微用力想要將腿收回來,雖然她和眼前的男子已經談論過婚嫁,但就這樣將腿裸|露在他面前,還是感覺異常的窘迫。
端木凌煜一把握住她纖細、白皙的腳腕,輕輕地在她的腿上拍了一下:「老實一些,都傷城這樣了,還頑皮。嗯?」最後一個嗯字尾音拉長,帶著一些溫柔繾綣的味道,聽在人耳邊恨不得連骨頭都酥了。
沐清雅瞪了他一眼,越發感覺耳根燒的厲害,他竟然這般輕浮,讓她深覺身為公主的威嚴被挑釁了:「放開,我自己來。」
端木凌煜不為所動,力道適中的揉了半晌,才放開她,語氣中帶著怒氣:「還沒有感覺到自己錯了?」
沐清雅沒有理會他,將衣裙整理好,穿上鞋襪,起身活動了一下雙腿,感覺膝蓋上的疼痛消散下去了很多,滿意的坐回去。
她本身皮膚極為白皙,又容易留下傷痕,因此膝蓋上的淤青尤其的嚴重,也難怪端木凌煜那樣生氣。
洗乾淨手,端木凌煜坐到軟榻邊上,伸手將旁邊的沐清雅抱進懷中,將臉埋在她的頸間,呼吸著她清淡的體香:「你這個壞丫頭,定要這般折磨我嗎?再來這麼幾次,我的心肝都要移位了。」
沐清雅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後慢慢的放鬆身體,依偎進身後寬厚的懷抱中:「你沒有遲到。」就是因為相信了他之前說過的話,相信他不會再遲到,她才敢如此冒險。而且,即便是他趕不及,她也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端木凌煜一顫,呼吸微微一窒,一下笑出了聲,心中的介懷因為她的一句話消散的無影無蹤,這丫頭是終於相信自己了。想到一路走來是是非非的曲折,一時間感慨萬分,不管經受過多少苦難折磨,能得到這個瞬間,便是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沐清雅笑了笑,眼中升上點點暖意:「這次我們是贏了,不過,看莫敖的意思,似乎對我們也不是完全放心。不然也不會將那個劉嬤嬤送到慎刑司,他一定是想從劉嬤嬤那裡得到有關我們的東西。」
端木凌煜輕嘆,這個只會破壞氣氛的丫頭!
「不管他怎麼懷疑,也查不到什麼具體證據,我們來自玉寒,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會輕舉妄動,再者,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他的身體應該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沐清雅微微轉頭,看過去:「原本聽說太子吐血之後,他也跟著暈了過去,我以為他們身上被埋下了子母蠱,只是,現在好像有些不對,太子還在暈迷,莫敖卻是醒了,難道是我猜錯了?」
「這件事情倒真是奇怪,影衛們也沒有查到具體的消息,只說莫君明是真的一直昏迷著。」
沐清雅眼睛動了動,猛地想到了一個人:「你說會不會有其他人在從中作梗?」
端木凌煜皺眉:「你說莫君崚?」
沐清雅搖頭:「你忘記了,莫君寒在向莫敖稟告過他發現『太子妃屍首』之後,可是去看望過莫君明,備不准他當時留下了點其他東西。」
「也不無這種可能,不過,雖然莫敖沒有祭祀先祖呈報廢太子事宜,可是旨意卻是發了出去,如果背後動手的真的是莫君寒,那麼他這是要鏟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