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滿臉虛假的擔憂,正想說兩句關心的話時,就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宮女被人押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那猙獰的模樣猶如地下爬出來的惡鬼,驚得她魂不附體。
那個滿臉是血的宮女卻是一個沒有站穩,直接倒在她腳下,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擺。
「啊,放開我,你是什麼人,來人,快將她拉開,來人。」
沐清雅被樂棋扶著,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宮女滿臉殺意:「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奴婢,我沐清雅哪裡苛待過你,讓你生出毒害安之的念頭,安之不過是個孩童,你怎麼下得去手?」
地上的血人嗚嗚了兩聲,臉上血水橫流:「郡主,奴婢知錯了……郡主,請郡主饒了奴婢吧。」
「你知錯了?你知錯有什麼用,安之死了,我的弟弟被你害死了,我怎麼會饒了你,來人,將她拖回去,杖斃!」沐清雅厲聲說道,臉色格外的冰冷。
「郡主,不要,奴婢是被人指使的,奴婢是被逼無奈,不是有意要害死安之少爺的。」
沐清雅眼神一凜,擺手將樂棋擋在一邊,走到那宮女面前冷聲道:「你說你是被人指使的?那指使你的人是誰?只要你將那人說出來,我就饒你一命。」
聽雪臉色刷的雪白,這個宮女不是昨天就被殺了當花肥了嗎?怎麼還活著?雖然因為她滿臉血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這聲音確實是給沐安之下藥春菊!想著,心頭猛地一驚,怎麼樣也不能讓她說出是自己指使的,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將衣裙的下擺從她手中掙脫開來。
「啊……」地上滿臉是血的春菊剛想說什麼,卻被聽雪一腳踢在了臉上,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尖銳的叫了一聲。
聽雪一腳踢過去,才感覺不妥,當時只顧著不想讓春菊將她和儷貴妃供出來,但是沒有想到這一下就等於坐實了她的嫌疑。
沐清雅一臉冰冷的看向她:「聽雪,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殺人滅口?」
聽雪一愣:「殺人滅口?沒有,我沒有這樣做,我不過是……」說著,低頭看向地上的春菊,卻見那人雙眼大睜著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聲息,確實是死了,頓時驚得手腳冰涼,「不是……不是我,我沒有殺她。她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說著,上前又踢了她兩腳,卻見那人是真的沒有了任何聲息。
「好你個大膽奴婢,在我面前不稱奴婢也就罷了,還殺人滅口,你好大的膽子,你為什麼要害安之,還不快從實招來?」
「我……不,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害他,沐郡主,我不過是因為那春菊抓著我的衣擺害怕罷了,才踢了她一腳,沒有想到她竟然死了,想來是郡主之前對她用了私刑吧,不然她怎麼滿臉是血?」
這宮中可是禁止動用私刑的,一旦被抓到罪名可就不小,想到這裡,聽雪的心突然安穩下來,臉色鎮定的看向沐清雅,眼中還帶了一絲得意。
一旁一個樣貌普通的侍衛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個奴婢竟然敢如此對清雅不敬,哼,該死!這人正是易容成普通侍衛端木凌煜。
沐清雅靜靜的眼眸,冰冷的眼神中帶著成片的風雪:「聽雪,你的意思是說我動用私刑,這個宮女的死和你無關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帶著你和這個宮女的屍體一起去見一見儷貴妃,讓她請太醫來評斷!不過,如果證明這個宮女是死在你手中的,那麼你就是指使她毒殺我弟弟的兇手,我怎麼都要為安之討回一個公道!」
「憑什麼?這個宮女分明是被動用私刑打死的,郡主怎麼可以將這個罪責安插到我的身上,哼!」
沐清雅冰冷的笑了笑:「貴妃娘娘從來知禮,對宮中的眾人更是溫和,怎麼會教導出你這樣一個目無宮規、不知尊卑的奴婢,本郡主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來人,將這個大膽的宮女給我綁了!」
「你……」聽雪臉色青白變換,心中陡然一驚,怎麼會一時間失態忘記了宮中最為重要的身份,這沐清雅雖然是玉寒來的,但郡主就是郡主,怎麼都是她這個奴婢比不上的,「郡主,奴婢隸承恩殿,受貴妃娘娘管轄,如果奴婢做了不妥的地方,自有貴妃娘娘責罰,還請郡主……」
沐清雅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你以為貴妃娘娘會因為而和我鬧翻?別說這件事情是你殺人滅口在先,便是你沒錯,不過也是個奴婢而已!」
到這個時候還分不清自己的身份,真心是可笑、可悲。
承恩殿內,夏靜言伺候著莫敖梳洗完畢,剛想安置休息,便聽到宮女焦急的稟報聲:「啟稟皇上、貴妃娘娘,沐郡主帶著一眾宮人押解著聽雪過來了,要求見皇上和娘娘呢。」
夏靜言眉頭猛的一皺,押解著聽雪?這是怎麼回事,聽雪怎麼會被押解,難道是她將沐安之的事情暴露了?這樣想著,心中頓時一慌,如果沐清雅知道了真相,憑藉著她疼愛弟弟的姿態,她們之間定然要結成死仇了。
思緒快速的轉動了一圈,眉心微微的舒展,聽雪的家人還在她手中控制著,那丫頭定然不敢將自己供出來,再者,即便是她說出來,也要皇上相信才行。
莫敖聲音滿是不悅:「這個時候了,她折騰什麼?」沐清雅這個時候求見還押解了貴妃的奴婢,豈有此理,打狗還要看主人,貴妃的奴婢在宮中也是有臉面的,她這樣一鬧,豈不是沒有將他這個帝王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