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清雅含笑的表情,樂棋徹底愣住:「……都是奴婢想岔了,還以為皇上獨自拋開小姐離開了呢。」
沐清雅笑意加深了幾分,如果是之前她也許會懷疑端木凌煜對她的感情,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她心中的不信任早已經被他一點點磨平。
說起來,他們兩人都是屬於不會全心信任的人,尤其是對著自己的愛人,見慣了各種逢場作戲哪裡還有幾分情誼。當初在玉寒,從臨江城遷移到上京,她雖然一點點對端木凌煜有了些好感,但心中仍舊有防備,後來感念他為自己換血續命,她才將防備放下,那一陣子是她最輕鬆肆意的時候,端木凌煜卻完全放下了身段,甚至不顧君子遠庖廚的念頭親自給她熬粥,也就是這份情誼,才讓她徹底的相信了這個男人,即便是後來來到滄瀾遇到莫君卿,也沒有動搖過這份心意。
樂棋鬆了口氣,自己明不明白沒有關係,只要小姐自己明白就行了。
沐清雅壓下心頭思緒:「樂棋,將暗衛全部撤出來,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妄動。」
「是,小姐。」
廣寧宮內,氣氛依舊令人窒息,莫敖紅著眼睛,看著跪在下面的幾個皇子,
同樣跪在地上的兵將和侍衛個個噤若寒蟬,看著身旁的人不斷的減少,生怕下一個便是自己。血衛聽從莫敖的命令,根本不是將這些人拉下去處斬,而是在大殿之中直接砍腦袋。
溫熱的鮮血不斷的噴濺出來,在地上塗了一層有一層。
可是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不敢開口求饒,因為他們記得剛才開口的一個侍衛,才一出聲便被一名血衛直接用劍攔腰斬斷,到現在還趴在地上,大睜著眼睛沒有咽氣。這種酷刑太過折磨人了,他們寧願被直接砍死,也不想受這種折磨。
莫君崚伏在地上,被衣袖遮蓋著的雙手緊緊地扣著地面,指甲深深的扣入地面,心中在不斷的滴血:殿中被殺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的手下,為了這次能夠成事,他將三分之二的心腹帶了出來,可短短几息之間,這些人已經被斬殺殆盡。他怎能不心痛!父皇手中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勢力,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莫敖冷眼看著下面的人一個個身首異處,眼中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死的是一隻只螞蟻一般。
有人受不了這種折磨,乾脆奮起反抗,卻被幾名血衛聯手剁成了肉泥。
一刻鐘之後,血衛首領復命:「回稟皇上,全部人已經伏誅。」
莫敖點了點頭,眼神掃過莫君崚等人:「將他們帶去天牢,好好的看著。」
「是,謹遵聖命。」
莫君崚等人沒有吭聲,直接被帶了下去,這種時候,他們不能開口辯解,因為一開口便會觸怒莫敖惹來殺身之禍。
大殿之中只剩下莫敖和血衛,莫敖忍不住咳嗽一聲,一口鮮血直接噴出來:「咳咳。」
「皇上?」血衛統領血一有些著急問道。
莫敖擺了擺手,臉色青白的越發厲害:「原本朕以為這幾個兒子當中沒有幾個成器的,不想,倒是朕錯了,莫君明竟然想要朕的命,呵呵,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
莫敖苦笑一聲,臉上滿是頹然:「朕的身體是徹底的敗壞了,撐不了多長時間了……血一,朕將你們召集回來,為的便是讓你們幫助朕在最短的時間內篩選出最合適的繼承人,莫君明已經廢了,剩下的莫君崚等人要密切關注。」
「是,皇上。」
莫敖停頓了半晌,看著地上被莫君明丟棄在一旁的聖旨,嘆了口氣:「莫君明是個足夠狠的,但是這個狠卻太過小家子氣,不足以管束偌大的滄瀾。端木凌煜是個睿智的帝王,能吃苦、能忍、手段也足夠,莫君明不是其對手。」
血一掩藏在面具後面的眼睛一動,忽然道:「皇上,奴才曾經聽到沐郡主救治您的時候曾經喊過凌煜兩字。」
莫敖一頓:「你沒有聽錯?」
「回稟皇上,奴才也不確認,當時外面人聲嘈雜。」
莫敖緊緊地皺著眉頭,眼中閃過猶如鷹隼一般的光芒,消瘦的手指猶如鐵鉤一般緊緊地握著御案上的玉璽,冷聲道:「去查一查當時跟在沐清雅身邊的侍衛,不要打草驚蛇。傳朕的口諭,沐清雅救駕有功,賞賜白銀萬兩,允許其長居滄瀾。另,朕允諾其一個合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