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司徒凝萱剛剛遞過來的信封,細細的看著上面記載的內容,沐清雅不禁輕聲吸了口氣,這上面最讓她驚訝的不是皇后的勢力有多強大,而是皇后竟然有一個長久來往的情人,而莫君明極有可能是皇后和她暗中情人之子,雖然信上沒有寫這個情人到底是誰,但這個內容已經夠驚世駭俗了!
不管什麼時候,皇家的血脈都不容褻瀆,而身為一國皇后,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看到沐清雅神色難看,樂棋關心道:「小姐,您沒事吧?」
沐清雅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沒事,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腦海中閃過之前端木凌煜說過的一件事情,當初韓玲蘭死的時候,被殺的暗衛似乎傳來一個消息,便是「神秘人」三個字,難道這個神秘人指的不是南詔餘黨,而是皇后身邊的這位情人?抑或者,皇后的情人也是南詔人?
此時,華陽宮內,莫君明躺在床上,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身上還帶著絲絲血跡,看上去極為狼狽,短短一天一夜之內,他就迅速的消瘦了下去,幾乎看不出人形。
司徒凝萱慢慢的走過去,臉上神情若喜若悲,眼中卻是不由自主的帶上了淚光,眼前這個男人便是折磨了自己半生的人,可是,現在看著他如此狼狽,麻木的心竟然還是感覺到絲絲疼痛侵入骨髓。
仿佛是察覺到有人靠近,莫君明慢慢的張開眼睛,眼底帶上了紅色的血絲,隱隱的有些模糊不清。
接觸到他陌生的眼光,司徒凝萱冷笑出聲:「太子殿下,妾身這裡有禮了,許久未見,太子是不認識臣妾了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莫君明猛地瞪大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利芒:「司徒……司徒凝萱……」
「太子殿下還記掛著妾身,實在是讓妾身受寵若驚呢。」司徒凝萱說著,慢慢的走過去,坐在了莫君明的床邊。
莫君明胸口劇烈的起伏,還沒有結疤的傷口慢慢的滲出血跡,濕透了身上的衣衫。
司徒凝萱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意:「太子殿下想說什麼?哦,對了,現在您已經不是太子殿下了,那麼該稱呼您為什麼呢?大皇子殿下,還是夫君……」最後兩個字聲音很輕,但還是清晰的落在了莫君明的耳朵中,驚得他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來。
「凝萱……」莫君明輕聲的呼喚,慢慢的抬起手搭上了司徒凝萱放在床邊的手背上,看到她沒有甩開,眼中的光亮越發的熾熱。
司徒凝萱靜靜的笑著,嬌美的容顏猶如一朵盛放的花,這些天她在趙鐸的別莊上調養的很好,多年的宿疾雖然難以恢復,但在多種貴重藥材的調養下也壓了下去:「夫君可是好久沒有叫我一聲凝萱了,說起來,這聲凝萱似乎只有在我們成親剛開始後,您喊過我呢。」
「凝萱……你可還好?」
「我自然好,好的不得了,當初還要多謝太子放火,不然我也不會逃出宮,更不會活的像現在這樣有滋有味。」司徒凝萱撫摸上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絲絲溫柔的光芒,「夫君,看到了嗎?我肚子裡可是我們的孩子,我每天都有好好教導與他,讓他不要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做一個忘恩負義之輩!」
莫君明一僵,眼中帶上了憐惜的光芒:「凝萱……對不起……」
司徒凝萱渾身一顫,看著莫君明滿臉的疼惜,心中的疼痛越發的劇烈,這個人,到現在想到的還是只有他自己,即便是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想著,再也忍不住,猛地甩開莫君明的手,拿起帕子使勁的擦著他碰過的手背:「妾身可當不得您的道歉,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不,是皇子,妾身不過是司徒家送進宮來聯姻的工具而已,萬萬不敢高攀。」
「凝萱……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
「錯了?哈哈,你怎麼會有錯,你不會錯,錯的是我!」看著莫君明越發虛偽的表情,司徒凝萱心中最後一點希望徹底的破滅,不再和他虛與委蛇,所有的情緒徹底爆發出來,「錯的是我有眼無珠,錯的是我被你的言語蒙蔽了心智!錯的是我……是我……」是我不該愛上你……
司徒凝萱再也忍不住眼淚,任由眼淚簌簌的落下來,當初在百花坡,她還是剛及笄的少女,在滿山花叢中看到當時一身錦繡華衣策馬奔騰的莫君明,便被他迷了心智,一心一意的嫁入皇宮,想著成為他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助他凌天騰雲君臨天下,可惜,迎接她的卻是漫無天日的地獄。
她怎麼也想不到,就是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親手打掉了她們的孩子,親手將一個個侍妾扶持起來,看著她們給她下藥,看著她們在自己的頭頂上作威作福……莫君明,你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