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凌煜緊張的神情一下鬆懈下來,有些頹然的揮了揮手:「你下去吧。」皇子,竟然是皇子,這讓他心中略微失望,從知道清雅懷孕開始,他就萬分期待能夠有一個女兒,他定然會將世間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給她一個安穩無憂的人生。
等到許廉退出去,沐清雅靜靜的看著端木凌煜:「怎麼了,就那麼期望這一胎是公主?難道是皇子你就要厭棄他嗎?」
「怎麼會,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都是我們的骨血,我必定是疼寵到骨子裡的。」端木凌煜急忙說道。
沐清雅輕笑一聲:「既然這樣,那為何還表現的如此傷心?」
端木凌煜坐過去,將沐清雅攬在懷中:「清雅,如果是女孩的話,朕能夠嬌寵著她,讓她成為玉寒最為最貴的公主,給她世間最好的一切,因為不管她將來變成什麼樣子,朕都能夠保她安穩一生、快樂無憂,可是如果是皇子,那麼他將來必定要擔負起整個玉寒的,我定然從小就會嚴苛的要求他,我害怕自己太過殘忍……」他是在宮中成長起來的,母妃過世很早,那樣小小的年紀就要學會隱忍和討好,為了活命假裝紈絝不堪,那樣的痛苦他深刻的了解,雖然現在他的後宮之中只有清雅一人,但他絕對不會讓儲君生活的太過安逸,而伴隨著成長的是刻骨的痛苦……
沐清雅一愣,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凌煜,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現在可後悔有之前的經歷和磨難?」
如果沒有之前所有的磨難,那麼也就沒有現在他,更不會遇到清雅了……端木凌煜搖了搖頭:「不後悔。」
「那不就是了。」沐清雅轉身,和他面對面互相注視這對方,「這個孩子也是如此,既然身為儲君,那麼就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再苦再難也是他應該做的,所以又何須擔心呢?」
端木凌煜一愣,心中的焦躁不安慢慢的平息下來,是啊,這些是他應該經歷的,也是必然經歷的,生在皇家就有許多身不由己,要坐到那世間最高的位置上,就必須承擔起萬千百姓賦予他的重擔,是自己一直鑽死胡同了。
「是啊,是我想岔了。」
沐清雅勾起唇角,笑的很是開心,其實她早就發現了他的心思卻是一直沒有戳破,看著他糾結的模樣也很解氣的,誰讓他將她管的太嚴苛了呢。
「清雅,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朕心中的矛盾?」端木凌煜突然開口。
沐清雅身體一僵:「怎麼會,我也是聽到你說才意識到的,誰知道你在糾纏這些問題?」
端木凌煜眯起眼睛,眼神深邃的看著她,低頭在她的唇上輕咬了一下:「真的?」
「自然是真的。」
沐清雅想要起身,卻發現腰身被端木凌煜攬的結結實實。
「清雅,朕有沒有告訴你,其實只要你一對我說謊,耳朵就會微微發紅?」
沐清雅一驚,連忙伸手想要將耳朵遮起來。端木凌煜哈哈一笑,唇角上揚的越發厲害:「哼,你這個壞娘子,竟然還不承認,看為夫怎麼懲罰你。」
「夫君饒過妾身吧,妾身不敢了。」
「娘子既然這般求饒,要饒過你也不是不可以的,不過娘子打算拿什麼來彌補為夫?」
「我……啊……」沐清雅一句話沒有說完,突然低聲痛呼。
端木凌煜身體徹底僵硬了,因為就在剛才,他分明感覺到手臂被一個軟軟的力道踢中。眼神緊緊地注視著她的肚子,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清雅,他動了,他剛剛動了。」
沐清雅笑了笑:「是啊,這都幾個月了,他自然會動了。」說著,拉著他的手覆在肚子上,過了沒多會兒,端木凌煜便再次感受到那軟乎乎的力道。
端木凌煜低著頭,眼中隱隱的帶著水光,現在這個異常脆弱的孩子是他的血脈,是他端木凌煜的孩子,是玉寒未來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