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組織上天天叫著要保持頑強的戰鬥作風,要不怕苦不怕死,但人嘛,命終歸只有一條,要是有可能誰喜歡打那種拿人命填的絕戶仗?有軟柿子誰不喜歡捏?
就連天天嗷嗷叫的自己人都喜歡捏軟柿子,他覺得日本鬼子和偽軍,就根本沒理由不喜歡捏軟柿子的嘛!
郝向烈也明白了彭新的想法,他承認用一幫軟柿子引蛇出洞,絕對比一群人去攻堅打碉樓來的輕鬆,但依舊極其為難的道:“法子倒是好法子,可這麼幹,要是傳出去,怕是對組織的名聲影響極壞啊——咱們組織可沒有打仗讓新兵當誘餌的傳統,向來都是黨員骨幹先頂頭裡,新兵們看情況再頂上的……”
彭新浦沅中齊齊留給郝向烈一個鄙視的表情,然後一臉興奮的開始討論起一些細節問題來了——他們當然知道郝向烈說的是實情,也知道組織上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但事急從權,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再說了,新兵如何才能成長最快?
不是在訓練之中,而是在戰場上,只要經過幾場血戰,再笨蛋的新兵蛋子,都會飛快的成長起來——因為不成長,就意味著他們可能成為最早犧牲的那一波人!
所以,在彭新浦沅中看來,組織的出發點是好的,可到了落實到實際情況當中,卻還有著太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他們都是百戰生還的老兵,他們太清楚理想有多美好,現實往往就有多殘酷。
另外一邊,耗費了不少的功夫,宋坤山等人才穿過了漫長的邊境,來到熱河外的一處小縣城,站在了一家客棧之前。
“坤哥,就是這裡吧?”
幾名手下問,神情不由自主的緊張,畢竟想到就要和那些傳說中的地下黨接頭了,誰能不緊張?
“怕什麼?沒出息的東西!”
宋坤山惱恨道,可看著客棧也是半天沒敢往裡挪腳,心裡怵的慌。
倒是其貌不揚的客棧老闆注意到了幾人,出來低聲對了暗語,這才笑道:“等你們好久了,快點進來吧——鄙姓黃,黃松濤,你們可以叫我黃掌柜的!”
進了客棧後院,便立即有夥計過來招呼幾人吃飯,而剩下的人立即將木箱打開,將其中的槍枝藥品分包進各種物件當中,然後裝進幾輛早已準備好的牛車裡。
“這些傢伙,都是革命黨?”
看著那些忙碌的小二,腆著肚子肥肥胖胖的黃掌柜,一群漢子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們可實在想不到這些成天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耍的傢伙,就是這麼一群人——這些傢伙,就跟他們在省城每天見到的遇到的那些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嘛。
“這有啥——咱們爺是革命黨,咱們不也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