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壯的身體剎那間就像是一個裝滿水卻破了洞的水壺，血水從刀口中噴涌而出，在極寒的天氣里，那血蒸騰出騰騰熱氣，似乎有著滾燙的溫度。
隨著血水的噴涌，石大壯踉蹌了幾下，然後轟然栽倒在地，正好倒在了那卡殼的歪把子機槍跟前，眼裡充滿了不甘。
要是，要是這歪把子機槍不卡殼，他不但能擋住這些鬼子更多的時間，也能多殺死不少的鬼子，但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小鬼子的玩意兒，就沒一樣好東西！”
石大壯喃喃罵道，然後就瞪著眼咽了氣，似乎死不瞑目。
楊毅等人早已過了河，在向著山巒的方向狂奔，他們聽著出城缺口處爆發出的激烈槍聲，慘叫和嘶吼，最後歸於平靜。
“大壯哥……”
“隊長……”
謝小川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剩餘的那些漢子們也嗚嗚的抹起了眼淚，他們都知道，現在石大壯肯定已經死了。
“別嚎了，快點跑，要是我們給鬼子抓住，他就白死了！”
楊毅低吼道，但眼圈也是忍不住的發紅。
雖然他和石大壯沒有謝小川等人對石大壯那麼深厚的感情，但對方願意捨生取義的豪氣，依舊讓他動容。
他不是那種願意為了任何人都可以捨己為人的人，但絲毫不妨礙他對石大壯這種捨己為人的精神的佩服和感動，所以他決定完成石大壯最後的心愿，逼迫謝小川等人逃的快些，爭取都逃出去。
日軍被石大壯這麼一拖延，就被楊毅等人落下了好遠的一段距離，一大群日軍想要直接衝過河道追上去，然後他們便看到了那河道冰面上被子彈射出的連串彈孔，還有那從彈孔間綿延而出的裂紋，便再也沒有勇氣就這麼追上去，哪怕很多日軍都覺得這樣的破壞，應該不至於讓他們掉進冰冷的河水裡。
但是，沒有日軍願意去做這個嘗試，於是他們不得不繞開了很長的一段冰面，這才渡河，然後便只能看到楊毅等人已經衝到了山腳，要不了幾分鐘就能一頭鑽進那樹木森森的山林之中，泥牛入海了！
“該死的支那豬，有種別跑……”
一群眼見追不上了的日軍跳腳大罵，但楊毅等人不但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反而沖的更快了一些，一頭竄進了山林，消失不見了。
第185章 氣節
在距離城裡十幾里外，有一處農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