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貌不驚人的漢子,在方寸間騰挪,錯步,擰身,閃電般出刀……
像是在同一時間,那幾名衝過去的漢子便踉蹌著倒下,身上某處致命之處的傷口裡的血水噴出數尺來高,有人試圖去捂住傷口,但身體的壓強,讓血水從指縫中噗嗤噗嗤的噴出,像是從高壓水喉上的裂縫中噴出來一樣……
而那貌不驚人的漢子,則繼續不急不緩的前行,臉上的神色毫無波動,似乎剛剛倒地的幾人和他完全無關,又像是那幾人只是走在路上無意中被踩死的幾隻螞蟻!
看著那身影,那種漠然下的殘忍和冷血,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的頭皮發麻,他們相信,即便是殺只雞,都無法如此冷靜,更何況是一下便殺了四五人!
這些人的想法,楊毅不在乎。
他不是一個殘忍的人,但這個殘酷的社會逼著他讓自己學會殘忍。
他不想自己和弟弟妹妹們餓死,於是他開始獵殺山裡的動物,他不想自己被人大卸八塊,所以他開始殺人,無論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想殺自己,那他就會讓對方去死。
死道友不死貧道,別人死,總好過自己去死。
這是一種很殘酷的自私,但楊毅將之奉為真理!
杜月生走了出來,雖然渾身是傷血染重裳,但他的身軀卻挺的筆直,一如多少年來他都屹立在上海灘地下世界的巔峰之上那般,威嚴,且不可被擊倒。
“社長!”
“社長,你沒事吧?”
所有杜月生的手下都尖叫了起來,吼聲如雷,
“我沒事!”
杜月生悶哼一聲,向著在不少手下的擁簇之中瘋狂突圍的馬一真一指厲吼道:“這狗賊,勾結日本人,賣主求榮,不但試圖殺我杜月生,更是害死了童老闆,大家別讓他逃了……”
“什麼?”
“是馬老闆害死了我們童老闆?”
聽到這話,原本還擁著馬一真向外突圍的不少童萬里的手下驚呼出聲。
“我杜月生在上海灘這麼多年,講的就是信義二字,豈會矇騙爾等?”
杜月生大吼道:“童老闆為救我杜某而死,如果誰是童老闆的手下,只要你們現在懸崖勒馬,我杜月生絕不追究,但馬一真投靠日本人,賣國求榮,他的手下為虎作倀,今天必須統統要死……”
聽到這話,馬一真身邊的人手嘩啦一下便少了大半,而且這些人轉眼間便倒戈相向,手持利刃和更多的杜月生的手下一起並肩對準了馬一真一干人等,厲吼聲聲道:“害死我們童老闆,今天我等不殺你,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