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受了傷,又赤手空拳,這根本不是公平一戰,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但程權不這麼認為。
不管敵人有沒有受傷手裡有沒有武器,只要能將敵人打死,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自己活著,敵人死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驕傲的?
“你可以試試!”
楊毅冷哼,緩緩的放低了身形,渾身蓄力,讓人情不自禁的會想起他老家山林里的那頭豹子,當那頭豹子準備捕獵的時候,就是如此。
有悽厲的慘叫聲傳來,不是來自於程權和楊毅,而是來自於旁邊不遠的小船上。
王東國和那些軍官們如同野獸撕咬般的廝殺已經結束了,那幾名軍官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那慘叫聲來自於其中一名軍官,那軍官的肚子已經被整個切開,敞開的肚皮和流淌的腸肚流了一地,如同被開膛的肥豬。
王東國沒叫,因為他已經叫不出來了,他正搖搖晃晃的試圖從甲板上站起身來,嘗試了一次又一次卻又一次又一次跌倒,他的手正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脖頸,指縫間又血水噴出數尺來遠,如同被大力擠壓噴涌的水柱。
明顯,王東國脖子上的大動脈已經破了,看起來死定了。
程權死死的盯著如同獵豹一般的楊毅,哪怕他和王東國之間的感情親如兄弟,卻連看都沒看即將垂死的王東國一眼。
楊毅卻忽然放鬆下來,冷笑道:“為了這些黃金,值得嗎?”
“不好說!”
程權的語氣難得的有些傷感道:“雖然看著他死我很傷心,但我想等到將來我拿著這些黃金享盡人間極樂的時候,我就能輕鬆忘記這些傷心事了……”
這話說的很殘忍,冷血。
王東國聽見了,卻在笑,明顯他很認同程權的說法,然後仰天栽倒在小船里,像是一根被砍倒的木樁。
他栽倒在了那成堆的金磚當中,將大片金燦燦的金磚染的血紅一片。
程權情不自禁的一伸脖子,精氣神為之一松。
殺!
幾乎在這一瞬間,楊毅猛衝而出,狠狠的撲向了程權,鐵柱子一般的雙腿,帶著凌厲的風聲狠狠的砸向了程權,劈碎海風,劈碎那漫天夕陽!
如同一柄輪圓了的利斧,狠狠的劈向那樹木!
他才沒心情關心王東國的死活,沒心情關心程權是不是會因為好友的死而兔死狐悲,他只是想要利用一切可能占據先機。
程權說的對,楊毅跟他一樣,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致敵於死地,他們什麼都能幹的出來,什麼卑鄙下流,都無所謂。
只是,程權太了解楊毅,就像楊毅了解他一樣。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楊毅爭取來的破綻,這破綻,是他故意買給楊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