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色不早,額克看著前面幾乎一身黑的身影詢問道:“爺(滿人對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稱呼),您該入座啦~”話說出去,身前之人似乎沒聽見一樣理都不理,額克卻不敢再問,因為他身前這位乃是多爾袞胞弟多鐸之子飛揚古,雖是世襲罔替的王爺,但其謀略膽識之深,使額克一點也不敢小看,最讓額克怕的是,飛揚古的心狠手辣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因為聽聞平南王尚可喜之子尚之信生吃人肉鎮兵,所以也學得這生吃人肉的習慣,惹他不快的,據傳都進了他肚子,每日更是要夜御二女才就寢。雖不曾親眼見過,但在京師時額克可是聽得多了。
飛揚古站了一會,待回過身來,只見鼻似鷹鉤,面無白須,雙目有神,若不是一雙嘴唇顯得刻薄了些,倒也真是幅俊俏模樣了,他看著恭敬一旁的額克道:“額克你知道本王在想什麼嗎?”聲音顯得暗沉。
額克不解這話,掐媚地笑回道:“爺想得什麼,額克想破了腦袋,也是不會知道的。”
這樣掐媚的話,飛揚古已經聽的習慣了,語氣仍舊古井無波:“額克你好像很怕本王?”
額克聞言一怔,眼珠子一轉道:“奴才心裡一直敬愛王爺,何來怕不怕之說?”
飛揚古聽了笑出聲來,笑聲陰沉,渡了幾步,又說著:“怕我並不可恥,額克你可以大方的承認嘛。”
額克越發不解這話里意思,冷汗都要留下來:“奴才,奴才愛戴爺還來不及,怎會怕呢?”
飛揚古似乎並不在意額克說什麼,自顧自說著:“明朝的錦衣衛改為了沾杆處,被我掌管後,你們這些不大不小的臣工就開始怕我了,這些我都知道。”說到這裡,猛得竄到低著頭的額克身前盯著他光潔的腦門,身形快如閃電,額克這身經百戰的都統只瞥到一線殘影,只聽:“若不是皇上年幼,就連你那兄長班布爾善依附的鰲拜,本王也可以不放在眼裡。”
額克彎著頭,睜大了眼睛,只感覺對方說話吐在自己腦門上的氣都跟常人不一樣是冷的,大氣不敢出一下,待飛揚古直起了身子,額克仍舊保持彎頭姿勢,不敢看他。
見額克怕得身體都有點顫,飛揚古嗤笑一聲:“我學尚之信吃人肉鎮兵,只是初掌粘杆處時,怕那些人不服,故才如此,已許久不曾吃了,放寬心吧額克,就算還會吃,本王也看不上你這老傢伙的。”
“是,是,王爺如果要吃,只管吩咐就是,奴才一定找來細皮嫩肉的獻給王爺。”額克陪笑道。
見飛揚古又看著外面人群不說話,額克不想再待下去,但又不敢擅自離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他感覺再跟這王爺待一會,他要瘋了,除了鰲拜之外,他可從沒這麼怕過一個人了。
飛揚古好似在感慨:“額克你知道揚州之事嗎?”
“知,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