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後打他的,正是當先二人中的男子,一拳結果頭目後,這男子沒有猶豫,又朝著奮力推門的守兵殺去。
楊起隆在人群中對隨從低聲呼喝:“快快快,千萬不能落在後面。”
飛揚古立於高台上,此時在他的四周已密密麻麻聚滿了旗兵和沾杆拜唐。
夜色下,原本燈火通明的校場,因為人群衝突不斷,打滅了不少燈盞,光線才一暗,數十人便趁此間隙向城門方向掠去。
飛揚古看著這一幕,對狂沖人群大喊:“你們不是要殺本王嗎?本王就在這裡,你們為何要逃?”
那當先衝到城門處的男子,拳如巨斧開山,守門的八旗兵被他一拳一個,拳拳斃命,只片刻功夫,便沒守兵站著了,只見他聞言大聲回道:“飛揚古!你這滿城我們來去自如,你又能奈何?”這話帶著些鄉土氣息,聲音顯老。
飛揚古目力極好,聞聲凝視看去,只見這男子身著富麗綢緞,但其臉上黑丘溝壑和方言土語,使得他像老農一般,飛揚古冷哼一聲:“傳令!不准放跑一個。”
下完命令,飛揚古又轉頭對肅立一旁的金正昆道:“那人可是陳近南?”
金正昆正思索著,陳近南剛建天地會,現今殺得正白旗都統額克,名聲算是打響了,聞言恭身回道:“那人雖打扮得像富商,但其一舉一動皆像老農一般,卑職沒看錯的話,應是‘神拳無敵’歸辛樹夫婦,另外那婦人就是他的妻子。”
楊起隆和他的隨從夾在人流中,剛擠出了城門,還沒待舒一口氣,城樓上的火銃兵便朝他們招呼,這些人現在沒有了那些富商官員掩護,等待他們的就是城樓一排排火銃兵和弓箭手。
雖然夜色下不好瞄準,但這群人剛出城門還扎堆在一起,立時便成了把子,楊二牛被打中肩膀,疼得他呲牙咧嘴,楊起隆用雙手抱著頭,左閃右躲,還真沒被什麼打中他。
一輪火銃摻雜著弓箭下去,頓時便有一二十人被射翻,人群里一身著九品藍雀補服的男子急聲高喊:“諸位應我陳近南之邀來此,陳某感激不盡,改日一定登門拜謝,現在大家快快散開!”這高喊之人正是曾去過錢謙益府上的陳永華。
飛揚古為引反賊前來,下令今夜暫撤禁宵,所以西湖岸邊此時聚集了不少人,有穿著長衫馬褂的學子在談論八股科舉,有販夫走卒在吆喝捏面泥人,叫賣著糖葫蘆,但更多的是散落在西湖各處岸邊,偶然邂逅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