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林青也確實在吹牛,六歲時他估計還在玩泥巴呢,不過若是加上前世所學,雖還差了一些,但也不多了。
見對方不信,林青只得又說:“先生若不信,可以考考我,看我所說是否是真。”
顧炎武眼神玩昧的看著他:“好,你便說一篇唐詩來聽聽。”
林青深吸了一口氣,在街邊便吟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林青一幅嚴肅表情,雖是身形瘦小,卻也沒有多少滑稽。
顧炎武聽完點了點頭,但就如他所說,他並不擅長教授學生,林青這個年紀能說唐詩,已經算是極聰慧了,可顧炎武是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在他看來,能背一篇李白的《將進酒》,實在算不得什麼。
顧炎武道:“背得不錯,一字不差,但我還是不能收你。”說完望著街上行人。
林青有些氣餒,怎樣才能讓他相信自己是神童而收下自己呢?
看著眼前與黃宗羲,王夫之齊名的清初三大家,林青腦海里飛快搜尋著前世對顧炎武的所知。
據林青了解,顧炎武可以說是公開的“地下黨”,其一生可謂生命不息,奮鬥不止,在明萬曆年間被過繼給了去世的堂伯,雖是嗣子,但其十六歲便守寡的繼母王氏卻待之如親子,從少時起便一直以岳飛、文天祥為榜樣教授他。
清軍攻破帝都後,長江以南的大片土地還掌握在當時的弘光朝廷手中,那時一度無意仕途的顧炎武,經人推薦成為南明朝廷兵部司務。他滿懷激情地寫下系列政論作品《軍制論》、《形勢論》、《田功論》、《錢法論》,希望給當政者以借鑑,勵精圖治,恢復故國。
弘光朝廷中的當權者,如錢謙益等,飽讀詩書的學士不少,哪個不明白他的理論?但哪個又會重視他的理論?大家爭權奪利窩裡鬥,忙得正酣,誰有時間搭理他呢?因此,還沒等顧炎武趕到南京真正進入朝廷核心時,於路途中清軍就已攻破南京,弘光皇帝被俘、南明軍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