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二十餘年書,怕全是學的朱程理學,儒家的中庸之道。”林青心下想笑,腐儒啊。
便沖許維道:“往後在本將這裡,不要再用儒家那套,再說許維你對此道運用的也不好,身心還沒有完全貫通,明明臉紅脖子粗,連旁邊兩位大夫都知道你是心口不一了,還要嘴犟。”
“臣…臣…”林青如此直白的話語,讓許維更覺尷尬。
依林青對儒家的了解,真正的大儒應是由內而外,從心靈乃至身體都奉行折中調和的處世態度,不偏不倚,有自己的人生信條,重點就在於一個“庸”字,即德也,如許維這般,卻是難登大雅了,也不怪他功名不順。
當然,這也不能說許維就是小人,不過人之常情罷了。
林青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許維如釋重負,長長一輯才退下。
待出了大廳時,卻是心中歡暢,不知在想些什麼,認準方向後,急急往家奔去。
廳內,許維退下後林青對二人道:“二位大夫不必拘禮,坐下說話吧。”
才見林青數落了一番許維心口不一,李山華略一猶豫後,便拉著李芳坐下。
林青又叫道:“來人,給二位大夫看茶。”
侍女啊梅款步而出,奉上茶後,略一欠身便退下。
李山華年過五十,見過世面,也不拘謹,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只覺入口清醇香雋,回味無窮,見林青望著自己,便放下茶杯說道:“將軍此茶,不是滇南之茶吧?”
林青笑道:“此茶是本將從杭州帶來…”
“哦…難怪。”李山華又喝了一口便沒了品嘗的心思,眼下還不清楚座上這年輕將軍的意圖,鎮定,不過是作出來的。
還是林青率先開口道:“今日午時,本將在東城豎起西南屏障大旗一事,想必二位該聽聞了?”
李山華聞言與徒弟對視一眼,答道:“草民少在市集走動,今日確聽前來看病的說及了,就是不知將軍喚草民師徒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實不相瞞,本將欲對鳳山匪寇用兵,想請二位做隨軍醫官。”
“這…”李山華聽著忙站起,他的徒弟見狀也嚇得不敢再坐,只聽李山華道:“稟將軍,草民師徒二人雖是常年行醫,但均是游於草莽,治些市井小民,從未有過軍中行醫的經驗,唯恐耽誤將軍大事,只怕難以擔當此任…”
“這麼說,你是不願當醫官了?”林青眼睛眯成一條縫盯著李山華,想給他威懾,讓他屈服。
不想,李山華好似全然沒看見林青的不悅,拱手道:“還請將軍勿要強人所難,放我師徒二人離去。”
林青盯著他道:“有道是醫者仁心,你治市井百姓可以,隨軍行醫為何就不能夠?你要知道,本將剿寇,乃為藤越百姓去一大害,若成了,不比你師徒二人綿薄之力救治的多?”
“將軍方才也說了,醫者當有仁心,草民若是隨軍行醫救得一軍士,只怕世上卻要因此軍士再少幾條人命,此非行醫,乃行殺伐之道,憑白沾染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