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薛大壮突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真的是他的宝贝儿子回来了。
顿时,又是心酸又是委屈,一张老脸瞬间满是眼泪鼻涕。
儿啊,你不在家的时候你老子可是被欺负紧了。不知道哪个流氓混混大晚上跑到我屋里,把我蒙头暴打了一顿。
我怕给你丢人也没声张,第二天早上想自己揉点红花油得了,省了请大夫的钱还能给你多买几刀纸。明明是自己怕丢人不愿找大夫,却偏偏说成是为了薛文考虑。这薛大壮该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要不论时间地点手段地套牢自己出息的好儿子。
可谁知道,我就跟霉星附体了似的,床上的红花油摔碎了不说还把我手给割烂了。想着去堂屋找找,结果一出门就被绊倒了还让门边上的东西给砸了。
薛大壮边说边抹眼泪,看着自家儿子沉着脸色的样子,自觉有人为自己撑腰了。
我跟你说啊,真是不出事都不知道平时村子里那帮对我巴结奉承的是些什么人。我都成这样了,还没有人帮我请大夫,就让我这么在地上趴到了晚上。等到阿成晚上从镇上回来才给我请了大夫。
可是那大夫说耽搁太久了,治不好了。儿啊,爹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没啥奔头了,就指望你了。
薛文阴沉着脸听着他爹在耳边的哭诉,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还是自己没出息才让爹受这样的委屈,如果自己现在已经是举人了,那帮愚昧的村民们还敢如此轻视他爹吗?
爹,你报官了吗?
没有,报什么官啊!报了也没用,那些衙役不会管的。
听到了他爹的话,薛文再次黑了脸,这些官员,真是不作为。自己将来若是为官,定要为国为民,做一个好官。
爹,那你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有没有雇人去干地里的活。
雇人?雇什么人啊!让成小子干不就行了,浪费这个钱做什么!一听到要花钱,薛大壮立马叫嚷了起来。
还有,薛成今天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来给我们做早饭,想饿死我们吗?
爹薛文想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早早地为他考虑到所有,备下一切,抑制不住内心的苦涩我和薛成闹掰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来了。
闹掰了?怎么回事?薛大壮有些着急那以后我们家活谁来干?
爹,你不要问了,反正我们闹掰了,再也没办法和好了。薛文扭过头去,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
还有,家里还有多少钱,准备一下聘礼吧。我要和恩师家的千金成亲了,婚后我们就搬到京城去。
什么!你要成亲了!恩师?是那个举人家的姑娘吗?听到儿子要成亲的消息,薛大壮也顾不得管儿子为什么会和薛成闹掰了。
好!好啊,我儿子就是有本事。看着儿子点头,薛大壮喜得拍床大叫。
闹掰就闹掰吧,那个薛成我们也不稀罕他了。赶紧把家里的地和房子都卖了,凑点钱去置办东西提亲去。
爹,把家里的地和房都卖了,你和娘以后怎么办?薛文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爹。
你傻啊,儿子。到时候我们都要搬到京城去了,还要这破农村的地和房做什么。到时候,我和你娘就跟着你去京城享福了。薛大壮得意道,他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生了这个儿子,还送他去读书。
你看看,这整个薛家村几百年来有谁家的后辈像自己儿子这么有本事,他这可是给老祖宗脸上增光了。
除了自己,村子里还有哪个人能有机会去京城。居然还担心自己会因为那么一点医药费赖账,到时候无论谁来巴结,他都不会搭理的。
可是,爹薛文有些不好意思恩师只说到时候我和妻子到京城去,没让你们也搬去京城。
什么?薛大壮一听这话立马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你这岳家也太不懂规矩了,哪有新婚夫妻不跟着男方父母住反而跟着女方父母住,这不成了入赘了吗?
我不同意,谁家儿子娶得媳妇不在公婆身边伺候的。不想让我跟老婆子去京城也行,把他女儿留下来伺候我们。想着自己可能没办法去京城了,薛大壮立刻叫嚷起来。
他就不信,那个夫子会舍得把女儿丢在农村,最后还不是得妥协。
儿子你到时候考过了乡试不也是举人了,还用怕你那个老师不成。
不一样的,爹。恩师的大哥是两榜进士出身,现在在京城做官。他们是书香世家,我家只不过出了我这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跟他们比。薛文看着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爹头疼道。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我跟你娘是一定要和你待一块的。要是你老师不同意,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薛大壮耍无赖道。
儿子,我跟你说,你本来就是高娶了。再事事听他们的,就会永远被他们压下一头,到时候你媳妇再骑在你头上作武扬威,我看你怎么办。
儿子啊,听爹的不会错,我比你多吃了那么多年饭,在这方面自然比你懂得多,我还能害你不成。
那好吧,我去跟老师商量一下。薛文最终还是妥协了,其实他也有些不满老师的决定。把他的父母丢在乡下,却去侍奉女方的父母算怎么回事。日后,若是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被那些同窗耻笑。
第8章 第一个世界(八)[捉虫]
娘,你这些天怎么样。薛文对他娘一直是很愧疚的,若不是为了他,娘也不会伤了身子,只能瘫痪在床。
嗯,还好,你大伯娘一直照顾我呢。昏暗的房间一角,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睁开眼。若是不说,谁能想到这是薛文的娘,便是做奶奶看这样子也足够了。
我待会去谢谢大伯娘。薛文上前把他娘稍微扶起来了一些,端着早饭坐到了床边。
娘,我要成亲了,和我恩师家的千金。他这一段时间没在家,发生了许多事。现在连爹也要瘫在床上了。薛文说出了一个好消息,希望他娘能高兴一些。
那你跟薛成怎么回事?
我娘,你怎么知道的?薛文实在没想到娘居然能知道他和薛成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的?床上尽显老态的的夫人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阿文,你忘了吗?你一再而在地与薛成凑在一起联络感情不都是我促成的吗?
薛文脸色一白,突然想到,除了第一次与薛成的相遇是一次意外。接下来,都是娘唆使自己去与薛成相处,在他面前装可怜,从他手中骗东西。
渐渐的,他就习惯了,习惯了从薛成那里索取一切。
娘,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薛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些猜到了答案,却还是不敢相信。
阿文,你也别怪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若不是扒上了薛成,骗他把他爹娘留下的财产拿出来,就你爹那个死样子,拿什么供你读书。
阿文,娘知道委屈你了,跟一个糙男人周全了那么多年。怪娘没给你生一个姐姐妹妹,要不然,哪还用委屈你。
床上的妇人还在絮絮叨叨,薛文却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有些踉跄地倒退了两步。终于,不顾他亲娘在背后的呼喊,转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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