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却不能对他怎么样,甚至只能让他离开。最好一辈子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惹她心烦。
可谁知崔安居然还不知好歹,还想拦住自己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些事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说啊,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哄着我儿子供着你从初中念到大学,负担你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还是解释你身上这一件件的衣服,还有你手里的手机都是我儿子辛辛苦苦在工地上搬砖,省吃俭用地给你买的。
又或者,解释你是怎么陪着才交往一天不到的女朋友在商场拿着我儿子赚的钱讨好你女朋友。
解释啊!我听你解释,你说话啊!
薛母一辈子也从来没有这么尖酸刻薄,咄咄逼人过。但今天,她却对着一个还没有她儿子大的青年丝毫不留情。
那啥,薛婶,我看你家还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给你拜年啊!
旁边突然插进了一个弱弱的女声,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也不知道在这听了多久了。
崔安一听到这声音就是一僵,完了,这是他们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只要现在她出了这门,那么不到一个小时,估计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件事了。
他愿意在薛父薛母面前伏低做小,认错是一回事。但这事闹到整个村子都知道甚至可能传到镇子上去,他的老师和同学都会知道他的丑事,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但他又能如何,是拦着那长舌妇不让她走,还是封住她的嘴呢。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长舌妇脸色兴奋地走了出去。
第40章 第三个世界(十七)[捉虫]
啧, 你还知道你那事丢人呢,知道不能被别人知道呢!我还以为你没脸没皮,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呢!薛母看着崔安的脸色不好, 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凭什么他儿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他人做嫁衣, 这位大学生还是在村子里被人崇拜,敬佩。
就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她拉不下那个脸,没想到却有人帮她去做了。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一边。
崔安本就是个心高气傲, 受不得气的, 之前肯表现出弱势的样子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眼看着他的事会被整个村子里的人知道,已经没那个心情去应付这个老太婆了。
没想到, 她居然还得理不饶人, 呛自己呛个没完了, 当即就忍不住了。
关我什么事, 你先管好你儿子了。谁逼他把打工赚的钱都给我上学了,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吗?你情我愿的事, 现在事后又来装可怜给谁看呢。
我告诉你,他不但把打工的钱都给我上学了。当年,初中开学的那次,他根本就没有把钱弄丢,而是都给我去交学费了。
不仅如此,还为了我去辍学打工。这些, 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现在就全部告诉你们。
崔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口无遮拦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你以为我想要他那些臭钱吗?还不是身不由己。什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什么省吃俭用,还不是没本事,只能去工地上搬砖。
我根本就不想让同学知道我居然会认识这种农民工,可他还毫不自觉往我身边凑。每次一看到他那满身臭汗的窝囊样子,我就恶心。
我早就说过,这些钱我就当借的,毕业之后有工作了我会还的。崔安有些歇斯底里的说出这一段话后,就直接打开门冲了出去。
然而一出门就看到那个长舌妇猫着腰趴在门边,看到他后一脸惊讶,有些心虚地遁走了。
呵!崔安看着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刚刚肯定在偷听,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
算了,随他们说去吧,反正自己以后也不常回来,最多过年回来待几天。
等毕业后到了大企业工作,很快就能贷款买房了,到时候再把父母接过去就再也不用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了。
薛成把楚钰抱进了屋子,让他趴在背上,自己找出药轻轻地为他敷上。
嘶但动作再轻,疼痛也无法避免,药接触背部伤口的一刹那,楚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吧,弄疼你了?我再轻一点。薛成见状,急忙再一次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呼~还好,我差不多了,你也快点上药吧,你的比我还严重一些呢。楚钰强笑着安慰薛成。
我不疼,你为什么要帮我挡着?薛成看着那雪白背脊上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忍不住心疼。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只是一个农民工,什么都给不了对方,值得吗?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还问?是不是非要我说出口才好?楚钰听着他语气中的心疼和小心,有些得意地笑了听着,我喜欢你!
其实,今早在得知薛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打工供崔安学习、生活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凉了。薛父薛母以为那只是兄弟情,以为是薛成重情义才会被骗。
但是他知道,薛成一定是喜欢崔安的。他刚搬来那个宿舍没多久,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他从没见过薛成是如何对着崔安小心翼翼百般讨好的样子,所以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老乡而已。
现在想来,这么想的自己真傻啊!谁会给一个老乡攒钱买最新款的球鞋呢?第一次见面那晚的约会,恐怕原计划是和崔安一起去的吧。
还有在餐厅吃饭那次,崔安表现的就像一个男人被抢走的吃醋的泼妇。可怜自己居然没发觉,只单纯的以为崔安是看不惯他。
当虚假的外壳被剥离,裸露的摆在眼前的真相更叫人无法接受。
他想:放弃吧,十几年的感情是你能够轻易插入的吗?不过是现在两人闹了矛盾,自己才有了那么一丝机会。
等过一段时间,两个人和好了,自己恐怕就会被踹倒一边了。与其到时候自取其辱地被撵走,还不如现在主动点不那么没尊严的离开。
可是看着薛成在自己面前被打,他还是会心疼,会忍不住扑上去替对方承受。得到了薛成的关心,他还是会心中窃喜。
不!他才不会放弃,不会把薛成拱手相让。两个月敌不过十几年,那就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他就不信,他还这么年轻,会等不到对方说爱他的那天。
好了,你脱衣服吧,我帮你上药。在薛成减了一块干净柔软的布讲他的伤口裹住,又给他穿好衣服后,楚钰坐起来对薛成道。
薛成的伤口都出血了,占到了衣服,楚钰只得小心地把他的衣服剪开。正脱着,外面突然传来了崔安尖利地声音,一字一句,一个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
楚钰手正放在薛成的肩上,所以能明显感受到他浑身的肌肉都一僵。听着外面崔安好不留情的伤人的话,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楚钰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了,只能愣在那里。
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接着陷入了平静。良久,薛成才重新回恢复了正常。
继续上药吧。薛成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异样。
可就是这样,楚钰才更加心疼,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就崔安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无疑是将薛成推远了,他应该高兴的,但此刻却只是心疼。
两人正上着药走,薛父薛母进来了,看着坐在床上,两条伤痕纵横的后背对着他们。两人也忍不住心疼儿子,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