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觉得,江恪好像对他太好了,无论是先开始的帮忙找编剧,还是后面订餐,再到救他命,然后是现在,动作小心帮他上药。
许慎之前一直都是以隔离姿态在观望这个世界,清醒却又麻木地去做每一件事。
所以江恪人设不对劲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实际上主角受是江恪还是徐恪在他这儿也没什么分别,他只需要做好他的事情,走完剧情能回家就行,别的他都不在意。
但这个江恪他既在做崩人设,又违背剧情的事情,还对他这么好,不求回报,为什么?
许慎很迟钝地,感到疑惑,还有点心慌。
江恪,许慎抿了下嘴唇,决定直接挑开说,你对我,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没人管跳下许慎膝盖,陷入柔软沙发里,转悠来转悠去。
闻言,江恪懒洋洋掀了下眼皮:不然,我对你坏一点?
许慎为人处事一向讲究公平,他不太愿意接受无缘无故的好意,这总会让他觉得亏欠了什么似的,他安静几秒:你想怎么对我坏?
青年端端正正坐在那儿,浑身散发清凉草木香,诱人而不自知,仿佛是块被包装好的甜点,不断勾人享用。
你想怎么对我坏?
你想,怎么,对我坏。
这句话被反复拆解,每个字都碾碎,重组,勾得江恪心头无数邪念横飞,几乎要从心底那座名为克制的牢笼中尽数爆发。
你不会想知道。江恪慢条斯理,眼神却深沉得吓人,你最好一直都不知道。
否则,他怕他会不顾一切想逃离。
许慎不太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他好像一直都看不太懂江恪到底在想什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说话也弯弯绕绕,除了那回提出要求说要跟他和骆远以后一起约会,他像是团迷雾似的。
江恪对他这么好,总不可能会是因为喜欢他吧。
许慎如此想,毕竟江恪和白月光攻宁青是命中注定虐恋情深的cp,剧情就算再崩,这点总不会变。
按道理来讲,江恪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难道许慎不期望江恪对他好,反倒希望他对他坏吗?
日后许慎可是要被白月光攻打脸的,下场还挺凄惨,江恪如果肯对他好,那再好不过,他为什么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如果真有什么东西是江恪想要的,任江恪开口就是了,江恪不开口是他自己的事情。
思想工作做完后,许慎亏欠感少了很多。
我问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工作,江恪忽然再度开口,你回答的算是,是什么意思?
许慎愣了几秒,手指无意识摩挲掌心。
算是这两个字的意思是,不完全因为这个。
许慎如实回道:听苏忘说你心情不好,就过来看看。
所以说,给他做饭,是为了缓解他心情?
听着明明是件非常让人愉悦的事情,但江恪想到许慎性格,嘴角却往下压了下。
江恪坐在另外半边沙发上,长腿曲起,袖口向上折叠几分,他眉眼低垂,声音很淡:你做这一切,是因为我昨天救了你吗?
许慎心微微一沉,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江恪对他恩情太大,所以多注意他,照顾他,理所应当。
但面对现在的江恪,看着他如此安静模样,许慎颇有点不适应。
总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回答是,不太好。
不全是,许慎挑了个折中方式回答,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仿佛抽条绿芽迎风招展,缱绻烂漫,点点欢欣如春笋般从地里冒出。
噢。江恪点点头,恢复那副不正经模样,不紧不慢拖着语调,看不出来,原来许导,这么关心我呢。
许慎声音温和:关心演员是我本职工作。
许慎,江恪喊他名字,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许慎犹豫了下,顺从站起身来,慢慢走过去,在江恪面前站定:你想干什么?
江恪视线一路往上,从许慎修长笔直双腿,到宽松衣物包裹住的纤细腰身,再到锁骨,天鹅颈,最终定格在他那双多情狐狸眼眸那儿。
青年背光而立,不远处是落地窗外浩瀚灯海,光线温柔笼住他,给他镀上层温润皎洁的绒边,他盛开在光里,像是光的中心。
清凉草木香在空中浮动,清新甘甜,像是雨后一阵风。
江恪缓慢地也站起来,与之对立,他靠近许慎一步。
两人距离尤为相近,呼吸几乎相缠。
许慎视线往下偏,下意识想后退,下一瞬,他侧脸被人固定住,江恪倾身,清晰而慢地道:今天的许导,真是乖巧呢。
乖巧到,江恪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许慎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心跳不可遏制加快。
他微微偏着头,光影错落,在他下颔处打下淡淡阴影,一路蜿蜒到锁骨,埋进衣领深处。
许导如此知恩图报,江恪眼里深色被逐渐勾出来,他再度靠近,几乎一低头,就要碰到许慎淡红色唇角,我现在对你做任何事,你是不是都不会反抗?
心如同被搅乱的一湖春水,又仿佛被拨乱琴弦,不止不休。
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响,让他不能崩人设,只能反调戏回去,许慎眼睫翕动,光线在他眼睫染上点点盈光,然而他脑子仿佛停止工作,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
腰间有点发软。
江恪许慎薄唇微启,却没有看他,只轻声问道,你是想吻我吗?
青年没有任何反抗,温顺而乖巧,那梦寐以求的味道第一次离他如此近,只要低头,就能拥有。
江恪攥紧拳头,喉结轻滚,渴望如同洪荒巨兽,冲破牢笼,疯了似的叫嚣。
想撕碎,想占有,想标记。
这是他的,从头到尾,彻底都是他的!
连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没人管木头似的蹲在沙发上,歪头打量这两人。
下一瞬,江恪蓦然松开许慎,伸手扯过他手腕,几乎堪称粗鲁地带他走到门口,一把将他推出去,冷冷道:不早了,许导早点休息。
说完这话后,他大力摔上门,砰地一声震天响。
许慎头回被人用如此方式对待,有点懵。
江恪刚才是在跟他开玩笑?因为之前许慎总是百般口头调.戏他?
可能是。
许慎从紧绷状态中缓过神来,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江恪做了个梦,梦里,斯文俊秀的青年躺在他身下,眸泛泪光,眼角发红。
他倾身抱住江恪,在他耳边轻声问,江恪,你是不是想吻我?
江恪发狠似的吻上去,然后就掉到地上,摔醒了。
于是他面无表情站起来,去洗手间里冲第三个冷水澡。
洗手间里,江恪伸手抹了下镜面,神情阴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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