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林靖予陪著的時間仿佛就不算時間,一眨眼,他也從新生變成了畢業生,要進入社會,正式地成為一個大人了。
向嘉時接到賀棠溪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加班做報表。
他垂眼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猶豫了半分鐘,還是接起了電話:「餵?怎麼了?」
對面人直接就是一句:「出來陪我喝酒。」
「不去。」向嘉時直截了當地回答。
賀棠溪頓了一秒,自顧自說:「那你來酒吧接我吧,我喝多了,不能開車。」
「找代駕。」向嘉時冷酷無情地給出了解決方案,他說,「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掛了,我這兒工作還沒做完。」
「出來唄,工作明天做也行,你現在不來陪我可不行,我就在你家旁邊這條街上,我把定位發給你。」
手機振了一下,上方的通知欄立馬彈出一條消息,是賀棠溪發過來的實時定位。
向嘉時胸口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了:「賀棠溪你有病吧?你是太子爺現在沒人管你,可我明天還得上班。」
那邊的賀棠溪語氣依舊平靜,甚至還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那你辭職來我公司上班,我讓你帶薪放假怎麼樣?考慮一下?」
向嘉時深呼吸了兩口,緩了緩自己內心躁鬱的情緒:「我真是怕了你了,等著,我一會兒就來。」
賀棠溪笑了兩聲,他說:「好,那我等著你。」
向嘉時一肚子怨氣地關電腦準備出門,但在他把電腦合上的一瞬間那點怨氣突然全部消失殆盡。他想,自己和賀棠溪有什麼好生氣的,他那麼可憐向嘉時本不想用可憐這個詞,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合適的詞來替代。
若按常人的眼光來看,賀棠溪雖然沒有母親,但父親生意做得大,物質條件極好,什麼也不缺,剛畢業他爸就直接扔給他一個旗下的娛樂公司讓他經營著練手,在同期畢業生還在愁工作愁房租愁未來的時候,賀棠溪就已經擁有了別人要奮鬥好久才可能會有的未來。
這樣看來賀棠溪不僅不可憐,而且還挺招人恨的。
但在向嘉時眼裡,賀棠溪很可憐。喜歡的明明是畫畫,卻無奈地選擇學習商科金融,明明喜歡林靖予喜歡到了骨子裡,但就是隱瞞就是不敢說,為隱藏自己的性向還似真似假地談起了所謂的女朋友。
說他招人恨,是因為他什麼都有,說他可憐,是因為他有的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和賀棠溪緣分深,兩人自小一個院長大,初中同班同學高中同班同學,大學雖不是同班同學但也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系。關於賀棠溪的事,沒人比他更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