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開始畫他的畫了,那副被他母親留下來的,未完成的作品。
畫中,年輕美貌的女人正在被火焰灼燒。
他對我說:「知道畫裡的人是誰嗎?」
我已經被他折磨的提不起力氣了,草草的回答說:「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畫裡女人的臉:「母親是對著我的臉畫的,可是畫裡的人卻很像父親,所以我也不知道母親畫的究竟是誰。」
「求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你這樣鎖著我有什麼意思。」我無力的懇求說。
「你不是喜歡我的嗎?喜歡我還要離開我?」他說。
「混蛋!你這個女扮男裝的變態!你去死吧!」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朝他大喊道。
他畫畫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他的畫作,他不再理我了。
我傷心的哭了起來,我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其實早就發現這個人他很奇怪,我就不應該一時好奇留下,更不應該對他表現出興趣。
他偶爾也會在閣樓里畫一畫金茶花,然後他會像個小孩子一樣興奮的對我說:「平,我畫了你最喜歡的金茶花,好看嗎?」
我閉上眼睛,不肯看他,於是他原本快樂的臉又變得消沉。
在他完成她母親遺作的這段日子裡,我斷斷續續聽他說了一些他自己的故事。
他的父親名叫陳聃,也是畫界一位有名的畫家,羅紅梅跟她的丈夫是一對有名的畫界夫妻檔,可是後來聽說他們低調的離婚了,沒人知道他們離婚的原因,而我在他們兒子的嘴裡聽到了事情的始末。
「那天我母親提早接我回家,原本我們開開心心要做一些點心慶祝媽媽的畫獲了獎。可是打開家裡的大門後,我卻和媽媽一起目睹了父親跟一個男人滾在沙發上,知道嗎?當時父親正穿著我母親的一件裙子,那件裙子跟這幅畫上的女人穿的裙子一模一樣。」
「發現這個秘密後,我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母親愛我父親,不肯跟他離婚。後來她們吵架、打架、威脅對方要去死,媽媽終於妥協了,她跟父親離婚了,父親毫不猶豫的跟著他的男人去了國外,從此再也沒有回來,而我跟我的母親住在這裡。」
「你看著那些刑具很奇怪嗎?母親很喜歡,她總是把那些東西用在我身上。」
聽著這些故事,我的心漸漸不再掙扎了,我甚至覺得自己瘋了,怎麼會聽過他的故事後,忽然又開始憐惜他了呢,憐惜這個會把人囚禁起來的瘋子。
所以,我什麼也沒說。
我閉上眼睛,靠在牆上,甚至不肯看他一眼。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覺得自己病了,渾身發熱,提不起力氣。
羅婷的已經畫完了,畫上那個被烈火焚燒的女人露出了下半身,她的雪白的雙腿間是一個大大的男性器官,所以畫上的到底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穿著女人衣服的男人。
他站在我身邊,上下打量那幅畫,他說:「已經完成了,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