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問他:你真那麼純?
鄧廷歌不出聲,只是笑笑。
後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有時候客人叫客房服務,他進去之後還必須目不斜視,以免看到凌亂床鋪上的赤裸人體。或是男人,或是女人,他們盯著他這個闖入者,直把他看得背後冷汗涔涔。
「為什麼一定要我送?」鄧廷歌接到送餐服務要求的時候往往很鬱悶。客人們紛紛點名要0036號員工送餐,有人還在點餐的記錄上說了句「請讓他穿著小馬甲進來」。
服務台的小朱樂不可支:「鄧廷歌,你不知道你很帥?你進去送餐,是助興啊。」
鄧廷歌黑著臉走了。
有的客人來的次數多,叫他去送餐的次數也多,還跟他打起招呼來。鄧廷歌巴不得送完立刻跑路,哪裡還顧得上跟人聊天。有男人或女人在給他小費的時候會在他手裡很隱蔽地塞一張紙條,鄧廷歌看都不看,出門就扔進垃圾桶。
酒店的客人形形色色,前台的小朱說不少人看著都很臉熟。「有的人每次都和不一樣的伴過來,有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哎,感覺有好多故事的。」
小朱所說的那些一直帶同一個伴來的人之中,給他塞紙條的也不在少數。
因此鄧廷歌對在酒店裡行勾搭之事的人完全沒有任何好感。
這天幫不肯清理的龍姐清理完房間,鄧廷歌又趕到前台幫忙幹活。
他是個沒有固定崗位的小工,大部分時間都在應付客人,偶爾幫忙頂班。
本來已經可以離開,但鄧廷歌架不住小朱的懇求,只好和她換班。心想著應該沒什麼事吧,但剛坐下沒幾分鐘電話就響了。
一個年輕男人用非常溫和的聲音告訴他,房間裡的安全套沒有了,麻煩服務生拿一些過來。
鄧廷歌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劉。
小劉:「臥槽,別看我,我是女的。要送你去送。」
鄧廷歌:「聲音很好聽,說不定是帥哥。」
小劉:「那更不行了,萬一我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
鄧廷歌:「……」
他只好去了。
618號房是酒店裡比較少有的豪華情侶套間,早上剛剛退的房,估計沒有及時補充。鄧廷歌搭電梯上去,捏捏臉做出個得體笑容,伸手去按門鈴。
鈴聲未響,門卻自己開了。
「孔郁,這樣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回了,誰都下不來台,你自己也……」開門的男人很不愉快地說,轉頭正好看到鄧廷歌站在門口。
鄧廷歌看到另有一個人站在房間裡,上衣脫光了,領帶攥在手裡,又長長地垂到地上,皮帶已經扯開,形容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