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話就不太多,魯知夏和孔郁嘰嘰喳喳說話,孔郁也知道羅恆秋不會太搭理自己,又怕冷落了鄧廷歌,於是三人聊得火熱,只剩羅恆秋一個人默默吃飯。
這一段飯吃得實在索然無味。眼看魯知夏把最後的糖水也喝完了,羅恆秋鬆了口氣。
「我現在回市區,知夏順路嗎?我送你。」
他沒問鄧廷歌。
鄧廷歌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除了羅恆秋之外並沒人察覺。他雖然笑容開朗言辭熱烈,但全程都沒有挑起任何一個新話題,只是不停附和孔郁和魯知夏的聊天內容。這個方式羅恆秋自己也常常用:心情不好又不能陷入冷場的時候,往往很奏效。聊天只要能正常進行下去就行,沒有人會注意面前的人是否往談話中添加了新話題。
魯知夏說不順路哦。「孔郁說教我釣魚。」她說,「我魚竿什麼的都沒買呢,陪我去買。」
孔郁說好,看看鄧廷歌又看看羅恆秋:「那,羅總送送小鄧?」
羅恆秋突然來了點興趣:「你和我師弟怎麼那麼熟悉?」
孔郁:「小鄧是我的老師,我跟他請教過重要的問題。」
鄧廷歌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敢當……」
羅恆秋:「他還沒畢業,有什麼本事做你這位前輩的老師?謙虛了啊孔郁,你多提點他才是。」
鄧廷歌:「……」
他只能在魯知夏和孔郁的笑聲里尷尬地呵呵。
孔郁臨走時還跟鄧廷歌交換了手機號碼,說改天會去學校找他玩,順便嘗試蹭蹭表演專業的課程。鄧廷歌對孔郁的印象完全壞不起來。他很喜歡孔郁這種沒架子又認真的人,兩人走出去的時候一直在聊天。
然而鄧廷歌心內又有些好笑:這人對著自己喊羅恆秋為「恆秋」,轉頭面對羅恆秋時稱呼又變成了「羅總」。這來自第三者的微妙敵意反倒令鄧廷歌有點說不清楚的愉悅。
目送孔郁的車離開之後,鄧廷歌走到羅恆秋的車邊,拉車門。
車門沒開。
他再拉,還是不動彈。
羅恆秋站在駕駛座的門邊盯著他:「我答應載你了?」
鄧廷歌:「……」
他忍不住小聲說了句臥槽。
羅恆秋仿佛笑了一下,但笑意太模糊,一閃而過,看不清楚。
「你和孔郁很熟悉,嗯?」羅恆秋懶洋洋地問,「前幾天還說不記得魯知夏,今天就一起出來吃飯了?」
鄧廷歌心說臥槽你到底想說什麼來點兒痛快的。
「你怎麼和我周圍的人都那麼好?」羅恆秋說,「個個人都說小鄧人不錯小鄧人挺好……」